“你一直都骗我,你知道有人在偷拍,一直都知道,你故意,我恨你。都是我忘记带伞。我随便吞了,“你保重。”
我淋了雨,缩在沙发上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我知道,”
“我不会再来。
他好像能明白我的,”我看着他,雨水打着泡桐树叶,哗啦哗啦,像在唱歌。房间里都是难闻的霉气,电视节目是翻来覆去播着没完没了,身上冷,好像裹多厚的毯子都不能御寒。
“那你妈呢?”
我走不走关他什么事?想起这个人我又气又恼,所有的感恩和愧疚都已经不知所踪。因为他对我好过,我就对他一再忍让?没有这样的事。所以我小声说:“如果他死了,我会送个花圈的。”
怎么办,在关键时刻我想到一个ฐ能帮助我的人,可是想到要跟他求助,我就羞耻得想要把自己掐死。
我顿了顿ู:“你在干什么,忙吗?”
若熏背对着我,但是我知道他没睡。
我想了想谁:“你看见得那ว个ฐ人是我以前的老师,我们也做过恋人,现在是朋友。”
我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若熏哀哀求饶,抱着我讨好地一下下亲我的脸:“夫人饶命,杀了我谁穿猫男装给你看。”
所以查勤是一定要的,晚上七点我给他打电话:“若熏,你在哪里?”
“哦,一路顺风。”她说。
“你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我可以去告你!”
这下何落凡同学心满意足,摸摸我的头,像摆弄自家养熟ງ的兔子一样。
那ว时是早熟,这时是妄想。
“不用了,我们道馆有储物室,暂住些日子还是可以的。”
何落凡瞪了我一眼,没轻没重地捏了一下我的脸,赌气似的拖着行李往前走。我只好任劳任怨地跟在他身后。
“阿萱,你发宝气,在家里闷着长毛是不咯!来道馆过过招!”
“刘师兄……”我叹气,“可是按学跆拳道的辈分,您是我师叔。”
若薰,今天还是圣诞节,你在黄兴铜像那里等的人已๐经不是我了。
“你刚才的剑舞跳得真漂亮,台下一半的男人都被你迷死了。下次包养排行榜的名次你肯定能进前三。”
然后我就看见何落凡,他搀扶着一个女人从楼上走下来。女人的头发很长,却很漂亮顺滑,就像洗发水广告的模特。她捂着肚子,面色苍白,步履蹒跚。我一看就知道她是刚做了某种手术出来。
我坐的地方正对楼梯口,何落凡肯定看见了我,可是装作没看见,小心地扶着病美人出了大厅。我也拿了点药,又挤着地铁回学校,全身不知道哪里疼,真的是千疮百孔。
夏珏曾经说过,假如你总是想一个人,见到他又不好意思看他,他对你好你就开心,他对你不好你就心如刀绞,那ว么恭喜你,你肯定已经坠入情网了。
刘繁星陪我去医院拍片子,幸好骨头没什么问题,只是普通的踢伤。他气得揪着我的耳朵骂:“幸月萱,你是猪脑壳吧?你连你平时的一半都没发挥出来,你知道不!”
原来人心跳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学生,幸月萱。”
我立刻忧郁了,抱着机箱准备去校外找个ฐ卖破烂的,说不定还能换顿ู饭钱。
眼前的景象让我头脑一热,一个长得挺白净的男子和两个头发染得估计连他爹妈都分不清的男人厮打在一起。男子明显的处于劣势,嘴角泛着青紫,嘴上还丝毫不肯吃亏,骂着:“想占老子便宜,你们还早了一百年!”
我正要点头,滚滚已经横眉立目的对他说:“你跟杰森去。”
他们都很怕滚滚,因为滚滚发起火来真的是天雷滚滚,普通的男ç人吃不消的。等小坦提着桶走了,她才对我说:“你不要什么都答应他,男人是很得寸进尺的。不喜欢就说拒绝好了,不要给他希望啊。”
“我只是不想伤害别ี人的热情而已。”
“你不觉得你这种善良对别人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吗?”滚滚抓抓头,很头痛的样子,“你只是顺从,那你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到底想要什么เ呢?
我仔细想了想,也有点迷茫。
“你应该开心点,有什么เ就说出来。”滚滚说的有点漫不经心。“你这个样子会让身边的人很痛苦的。”她把烤好的肉递过来,我们很久都没再说话。等小坦他们回来,吃肉喝牛奶,他们聊着学校里的八卦,滚滚说过,这都是绯闻啦,不用太当真的。可是他们还是谈论的津津有味,像真的一样。
我安安静静的吃着,反正我平常也不爱讲话,所以他们也不觉得奇怪。
吃过饭他们去骑马,我留แ下善后,洗餐具和烤肉架。
我一直在想滚滚的话,我在想现在的我是不是让何落凡很痛苦?那么เ他是不是很快就忍受不了,然后撇下我了?这样最好,总是摆出那种不离不弃的姿态,我相信了怎么办?他又不是那ว种不求回报的二十四孝好男人,只不过现在爱我,如果不爱了,他肯定会在我面前说,当初真是瞎了我的狗啊。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晚上回到家已经很晚,天气不是很好,有下雨的征兆。
何洛凡在给我的母亲打电话,我刚走到เ门口换鞋,就听见他说:“萱萱今天跟同学出去玩了,还没回来……嗯,对啊,她适应得很快,人也胖了……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她……”
我不小心打翻了鞋柜上的小木雕,何落凡听见马上又含糊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他每周都趁我不在给我的父母打电话,像个奸细一样。
此时奸细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斜斜ฒ地靠在墙上,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透着慵懒。他不看我,微微蹙眉,有点抓包后刻意掩饰的别扭:“不是说八点之前回来的吗?快下雨了,要是感冒了我可没办法替你难受。”
“今天大家都很高心,所以玩得晚了一些。”
“那个小矮个子最高兴吧。”他声音拔高了一些,他说的是小坦。他什么都知道,他以为ฦ他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吗?
“大家都很高兴。”
他轻“哼”了一声,低头转过身,明显在闹别ี扭:“你去洗澡,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中午吃得很多,现在不饿。”
“必须ี持!”他凶巴巴๒的,眼睛因为生气而汪着水雾。
只有在长辈面前他才是绅士可爱的好男ç人,在我面前,他就是魔王,说一不二。
落凡现在的厨艺还不错,在来英国之前,他是跟我阿姨ถ恶补过厨艺的。他很有天分,我喜欢吃的菜,他都能做得很像样子。就像煲排骨海ร带汤还有韭菜生煎æ包。这样系着花围裙火冒三丈地骂我吃的是猪食,也不过是塑料狼牙棒,不像以前是梅花针,刺๐得我千疮百孔。
晚上睡觉时,他每次都扳过我的脸跟他面对面。
他的眼睛像祖母绿宝石,没有女人不想要去收藏。
他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我说:“萱萱,你恨我吗?”
我点点头。
他接着问:“那你爱我吗?”
我摇摇头。
他还是笑了,他说:“那ว你幸福吗?”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还是笑,有点妖艳的模样,他说:“你别想着离开我,想都不要想,嗯?”
我再点点头,他才会说晚安,作为一天的终结。有时半夜会因为无法呼吸而憋醒,是落凡在睡梦中将我搂得越来越紧ู,皱着眉,执着得像个小孩子。我很疼,可是更疼的地方แ不是身体,所以我始终没有推开过他。
因为我不用像滚滚那样去打工,所以除了上课时间,我的时间很充裕ษ。可是宅在家里总有点太闷了便在落凡的建议下去当地挺有名的一位甜点师傅那里做学徒。那ว位大师傅是个挺唠叨的大胡子老头,笑起来很像《魔戒》里的甘道夫,不过比甘道夫要胖多了。
其实做甜点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看着它们从泾渭分明的面粉,鸡蛋,蜂蜜,奶油,香草这堆原材料慢慢地变成烤盘里香甜扑鼻的模样。只不过能ม做的漂亮又美味也不是那么เ容易的事情。
这天从甜品店回来,我提着烤过头的黑森林。其实我知道味道不好,只是丢了太浪ฐ费了,反正落凡也不介意吃掉它。家门口贴着一辆挺旧ງ的小单车,门口鞋柜前有一双旅游鞋,里面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我往屋子里走了两步,那ว个女人很年轻,年龄比我还要小一些,光着脚๐盘膝坐在地毯上,上
身穿着休闲的大格子上衣,破洞牛仔裤ไ,长发如金色的海ร藻般垂到เ腰间。
落凡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看起来是相谈甚欢。
那女孩扬着灿烂的笑容冲我打招呼:“hi!见到你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我说。
“你手里是黑森林蛋糕吗?是给老师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