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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孩子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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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家的感觉”如此亲切,如此伤感1(1 / 1)

“333๑”行动即将。晏紫ใ课间去收发室拿信,这次她拆开就看了,就加快了笔速。她说她看到เ中间时,两个字突然像两ä声雷响在头顶,心跳加快,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说她不敢看完,请谅解,三支部队即将会师中原ä。

你们的来信我已收到,我想说明一下,信的后面我字迹潦草起来是因为时间实在没有了,就站在收发室,怕眼睛红肿&#。

今天收到儿子的第三封信,怕再进教室时不能ม面对学生,如同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洗礼。总部学员顾ุ洋的母亲对此发表感言:“从小处说,你们是在救人,”

2๐0&,你们是在救国!从大处说,你们现在可都珍藏着这本日记?

上午学习๤了敬礼。练习了平托掌,真的很累็,几分钟下来,手掌手臂都抬不起来了。这不仅练习了大臂力量,而且锻炼人的意志。

百天日记18

我们一直在车中坐着背书说话,一直到9๗点,肚子很饿。早ຉ饭终于做好了,我们奔涌下车吃饭。虽然只有稀饭和干饼,但我们还是吃得很香。这里没有在家中的挑三拣四、丰富多样,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懂得吃的珍贵。

我也๣有很多现在独生子女的通病,比如追求物质享受,懒惰,性格冷淡,骄傲。但我相信这些在我慢慢成熟起来的同时能ม慢慢改变。

不要哭,我还是我,你们的儿子没有变。

晚饭我们只用六分钟就解决了。

儿子不惧累็。这种堪称优秀的品质是从他酷爱运动与锻炼中培养的。很小的时候,他就陪我一起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每次都做得气喘吁吁面红耳赤,不达数量不罢休。还随我长跑。他对疼痛有着罕见的耐受力,记得有一次花坛栅栏的铁ກ尖直直插进了他的大腿,他竟自己将腿拔出,只流血不流泪不言疼。我对儿子的“硬件”包括儿子长期打篮球的脚板充满信心,儿子弱在“软件”。

入营信让他明白了突如其来的一切。那一夜,他后来也有文字表述。

那天我们还听说了,新า来的学员中,有一个不会洗脸洗澡的12岁女孩,因为她不会拧毛巾,多年一直是保姆给她拧。有一个16岁男孩,谈了17个ฐ女朋友。一位当哥的来三纵,要把自己的亲妹妹送来,但三纵拒绝接收已经成年的人。

我们见了陈锋。晏紫要求看学员宿舍。宿舍虽简陋,但干净整洁,充满令人心悦的军营风貌。被子叠成正方แ型,线条刀削一般,八个角棱角分明,军大衣也๣折出形状,一丝不苟覆盖其上。床单看不到一点皱折。床下的拖鞋布鞋运动鞋鞋尖朝外并列一排,全在一条直线上。毛巾四角对齐挂在挂架上,毛巾与毛巾๢既ຂ不重叠又不歪斜扭结。漱洗柜中,8只口杯从上至下垂直一线,牙刷刷头向外,毛面朝下,8只牙刷也๣在一条垂直线上。我发现晏紫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一种欣然之ใ情发自心底。她是个ฐ爱干净整洁的人,这情形颇็合她意,她包括我给儿子叠了十几年被子,整了十几年他的床铺和房间,从无຀怨言。儿子在房间的所有活动只在电脑桌上和床上,这两处的混乱犹如震后的废墟。晏紫很少要求儿子自己้的事自己做,也许是心疼儿子,怕累着了他,再不就是觉得说了也๣没用干脆ะ不说自己做了免得生气。但有一个好习惯儿子多年来一直保持,即吃完饭后将自己้的碗送回厨房,至今不变。我多次得意地向晏紫提示,这个好习๤惯还是在我长期反复且硬性的要求下形成的。我对儿子说,你可以不洗碗不收碗不抹桌子不扫地,但自己吃的碗应该自己送回厨房。2009๗年5๓月23日我住院期间曾给儿子发过这样一条短信:著名教育家叶圣陶说,教育就是培养习惯渴望学习๤的习惯,守时惜时的习惯,劳动锻炼的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有人计算过,一个好习惯的养成,至少要重复21้次以上才有可能得到巩固。一个人如果从少年时代起没有养成阅读的习惯,长大了再培养就很困难了。你多年吃完饭将自己้的饭碗送回厨房的好习๤惯,就是重复了n个21้次才养成的。这条短信主要是针ฤ对儿子不爱读书๰而发的。我对他长期以来只读图电脑、碟片、卡通、动漫不读书๰深怀忧虑。我以为ฦ,人作为一个个体生命,是有着不同的生命质量的,读图只会给人带来短暂的快乐่,读书能ม真正提高生命的质量,既能ม创造个体生命的深层快乐่,还能使充满智慧和美感的个ฐ体生命有益于社会。

我们向陈锋简述了儿子的情况,陈锋说,家长的千言万语,不抵孩子同伴的只言片语,你们儿子的“病”是这些孩子的通病。他还告诉我们,2月7日຅他将带学员到北京拍凤凰卫视的《鲁豫有约》节目,此前节目组已来三纵拍了背景资料。

徐向洋与新华社记者的谈话摘要:

我们的行走与驻训相结合的教育训练,远离了网吧,远离了懒气、傲气、霸气,那种莫名的火气都走平息了,走出了团结友爱。在一起朝夕相处的生活,给他们带来一种崭新的生活模式。真的生活就会产生真的认识,就这么简单。再加上我们行走的单调、枯燥,使他们身体得到有规律的养育,该吃饭时吃饭,该睡觉时睡觉,该洗澡时洗澡,很严谨很有规律地生活。我们装备有行军宿营车、餐车、水车、通讯车、指挥车、医疗车、帐篷,什么都有,是一个流动的学校,建在车轮子上的学校。这就是行走训练,我们戏称“美国的装备,延安的精神๰”。一次次60่多公里的行走,把家长和孩子的心连在了一起。学生的日记,学生的感言,与家长的信互动,感人至深。有一年大行军,我们从淮安走到海南三亚,从三亚走到哈尔滨的漠河,历时7个ฐ半月,穿越9个省份,行程16万公里。最欣慰的是,我们是零事故!

电话这头的我顿ู时头大如盆。不久ื姥爷打来电话说,修远玩人家一个ฐ旧ງ东西,你看看这……接着姥爷告诉我,这次是有条件的,他已和修远订了一个“学习游戏公约”,修远作出了6条保证,并让我监督。

学习游戏公约

孩子,你还记得吧?晚饭后,我在书房看报,你怯怯地走了进来,眼睛里流露出委屈的目光。我对你的打扰极不耐烦。你在书房门口犹豫着,我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你又来干什么?!”这时你没有说话,用迷惘的双眼望着我,好像吓坏了似的,怔了一会儿,你突然跑了过来,抱着我的颈脖吻我,眼里噙着泪花。简直不敢相信,我如此粗暴,也萎缩不了你对父亲的爱,这种爱连上帝也会感动!接着,你用你的小手臂又紧ู紧抱了我一下,便松开手,用你那泪光闪耀的大眼睛盯着我,嘴๨唇努了努,什么也没说,转身轻轻地走开了。

或许,这种愧疚将永远埋在我的心底。孩子,你还小,即便你醒着,也未必能ม听懂爸爸给你说的这些话,一个父亲深沉的爱和痛苦的愧疚……不过,从明天开始,我要做一个真正的父亲——你的和蔼可亲的爸爸,我会和你一同欢笑,一同悲伤。倘若禁不住要开口骂你时,我会咬住自己的舌头,在心中告诉自己:“你只是一个ฐ孩子,一个小小的孩子!”

短信四:晏紫,修远不上学在意料之中ณ,他在较劲,故伎重演,逼你妥协、就范。不买手机就泡网吧,不让打篮球就不上学,尽捡你害怕的地方打。考试不考试,这学期对他都一样,肯定是完了。我们都要有心理准备,我们一家三口肯定是要经受磨难了。我们面对的现实只允许我们有一个选择:非此即彼。我们的内心首先要坚强。我们要同心协力,保持一致,尽力追求理想的结果,毕竟我们还要活下去。待我返汉后从长计议注:此条短信我也发给了儿子。

我说关于“打孩子”

这是一个困难的话题,难在它备受指责又普遍存在,偶见成效又易走极端,既是无奈的选择又是见效的药方แ。它有时又像块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棍棍棒棒出孝子”、“三天不打,上房子揭瓦”,是中ณ国传统古训,沿袭了几千年,直到เ近现代才渐渐淡化,但在民间仍有惯性。特别进入当代后,在学校,老师是决不能ม体罚学生的,国家制定了《未成年人保护法》,其中有保护孩子不受体罚的条款。但在2๐0่0่9年的8月,教育部突然颁发了《中小学班主任工作规定》,开始保护班主任的权利并规定了班主ว任对学生进行批评处罚的权力。起因是现在老师不能打学生,学生却开始打老师甚至杀老师๲,发生了许多血光之灾。在家中ณ,父母不打孩子了,孩子却开始打父母。但《规定》中没有处罚细则ท和可操作的配套措施,透露了教育部ຖ莫可奈何的隐衷,许多学校和老师认为这是个ฐ头痛医头脚痛医脚๐的规定,颁了也๣是白颁。

究意该不该打孩子?理论上当然是不应该,赞同的观点应是极其落后陈旧甚至是违法了。然而,实际生活中ณ它又并非适合每一个孩子尤其是男孩。我注意到เ,坚决反对者的孩子多半是女孩,比如王朔,比如尹建莉,有些孩子是不打不成器越打越成器,有些孩子则是越打越没戏。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同孩子不同对待,孔子的因材施教,因人施教,大约是包含了体罚的。过去的私塾先生,哪个手中ณ没把戒尺,哪个孩子没被打过手心。惰性与生俱来,戒尺就是对付惰性的,语言说教经常是无效的。著名科学家竺可桢曾说,小时候怎么也๣背不住《孟子》,爷爷的竹尺有天把他的手掌打得肿起放亮,他立马就背会了,受用终生。国学大家钱钟书,小时候父亲让他写一篇文章,他不用心,用字庸俗,不文不白,父亲把他痛打一顿ู。晚上家人在院子里乘凉,他一个ฐ人在大厅里又痛又羞,呜呜哭个不停。这顿ู打激起了钱๥钟书发愤读书之志,从此特别ี用功,最后终成一代宗师๲。

古人、名人的例子不胜枚举,就近说说我三姐的女婿方宏,上海人。他兄弟三个,两个总经理,一个美国社会学博士。方แ宏对我说,我爸是军人,我家三兄弟都是被我爸打出来的。小弟方强最调皮,厌学,结果被打到美国成了优秀的学者。他将此“经验”延用到上外语实验小学的儿子方瑞杰身上,儿子已经很优秀了,他仍然对儿子动粗。我不忍,提醒他,打孩子终是不人道的,他听了我的话。但又说,我比我爸温柔多了,还没怎么打呢。我们三兄弟并没有因为我爸打了我们在心里留下任何阴影。

其实我很赞同王朔的话:“家庭暴力大量的是父母打孩子,这何止是不道德,纯粹是犯罪,弱者的残忍。”这是我见到的对打孩子最严厉的谴责。他将动用强权的父母斥为“弱者”——只有无能的弱者才对孩子施暴。我身边就发生过这样一件惨案:卢纯刚是我儿时在汉阳的邻๑居,由á姑母抚养。他顽皮至极,以至全街巷的人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被姑母鞭抽棍打委缩在墙角的情景。几十年后的一天,我从报上看到เ了一则报道,一个名叫卢纯刚的父亲管教乏能,将自己的儿子倒立悬吊活活打死,而这个卢纯刚ธ,正是年幼时那ว个ฐ受尽鞭打的卢纯刚。暴力会以其难以置信的力量顽强地遗传下去。

打孩子还是不打孩子,特别对于顽ื皮孩子的父母,这是一个问题。不少父母最终还是打了,我和晏紫也๣是。在儿子完全无视规矩千般劝说无຀效的时候,她曾和我一起联手用皮带将儿子的手脚捆将起来,但我记得那次我是吓得多打得少。我单独打过儿子几次,都是避开了晏紫和姥姥ณ,现在回想觉得良心上很过不去。一次,7岁的儿子出门不肯走路要坐“麻木”三轮车,眼看上课的时间就到เ了,百多米的路他就是不肯走,我打了他,扯住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只要你还有两条腿,只要和我外出,只要我在走路,你永远也别想坐车!到了补课的学校,他倔犟着不肯进教室,我又打了他。一次在学校理发室理发,排队轮到他,他跑了,叫回后轮到他他又跑了,满院子飞,那次我在将他拖往理发室的途中,死力抽了他的屁股。

还有一次打,至今觉得非常对不起儿子。我用侮辱性的打制造了一个冤案,儿子蒙冤至今,想必记忆深刻。我知道自已错了,现在写出,向儿子道歉!

那时他已๐上初中,一天和楼下开副食店的父子发生冲突,后来我知道明显是那ว位父亲袒护他的儿子欺负我的儿子,我却不问青红皂白只指责儿子的不是。这是我们徐家的传统,我父亲一辈子都是这样,无论与别人发生什么เ冲突,都是我们家孩子的错,并严å加斥责。晚上儿子抑郁寡欢地上楼来。晏紫不在家,趁我在书房,他将一张崭新的5元钞票຀剪ຘ成一堆碎片,醒目地放在钢琴盖上。他是剪给我看的。我出来一眼看见,怒不可遏地冲到儿子房里问他:那钱是你剪的吗?还没等儿子反应,我一耳光将他打倒在床。

孩子分得清是非曲直,当他蒙冤受屈时,最亲的人却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对自己没有一点理解,也不了解、询问实情,他只能用剪钱๥这种极端的方แ式发泄愤懑。而来自亲人的伤害往往比他人的伤害更大,亲人更加无情地二次伤害了他。

最后一次记得是快中考了,有天我夜归已快11点,操场院子空无一人,只见儿子一人独自坐在底楼的副食店椅子上喝饮料。他经常这样,最后一个回家的永远是他。我让他上楼睡觉,然后问店老板儿子的饮料多少钱๥,我来付。店老板说不用付,记了帐຀。我惊问,他平时买食品饮料都是记帐຀吗?店老板说是。我问多长时间了,店老板说快半年了。我让他把帐本拿我看,果真,一笔一笔……今天的一笔是3๑6元,本月消费总额是167元。金额后面却没有儿子的签字。我怒火烧到头上,问这些钱๥谁结帐,店老板说晏紫老师๲,一月一结。儿子还是个初中生,竟然开始签单消费,而且消费后也不签字确认,晏紫却一直不让我知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付清了这月的16๔7๕元,然后让店老板撕下所有的帐目,对他说,从今以后儿子不准签单消费,他若签单,父母决不付帐。儿子见状不妙早已上楼。我手捏帐单一进门将它拍在玻璃餐桌上,然后对着儿子和晏紫歇斯底里,吼叫声把楼都震动了。那天我想过打儿子,而儿子这时已๐经长得快有我高了,他扒开拦在我俩中间惊叫的晏紫,那意思,那阵势,一瞬间让我冷静下来。我不想自取其辱,我知道这于我是一辈子的事。我于狂怒中保持了几分清醒:这也不全是儿子的错啊。

那ว是最后一次最激烈的冲突。但那次我没打儿子,儿子从那以后也๣再没签单消费。

晏紫打儿子并不比我少,她用量衣的竹尺打,已打裂成两半。2003年6๔月1้5日我在外面考驾照,晏紫ใ在电话中对我哭诉:她打儿子时,儿子操起剪刀对着她!这真叫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晏紫打儿子多是因为练琴。她曾经告诉我,她和薛伟小时候同练小提琴,在郑州住一个大院。薛伟练琴时,他的父亲就手拿皮带守在身后,有时候,父亲在里间抽薛伟,母亲在外屋流眼泪。结果,薛伟成了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教授,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家。盛中国是武汉人,小时候住武昌昙华林,父亲是教授。那时的盛中国经常挨打,主ว要是父亲打,结果打出了后来的“中ณ国第一小提琴家”。现在世界ศ著名的青年钢琴家郎朗就更不用说了,父亲不仅打,有次为练琴还逼他吞药、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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