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喝多了得吼吼歌,酒量了得。
其他人忙着宽衣解带的时候,酒醒了一半的金胜目光空洞地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望着不远处逐渐褪去衣衫的江浩,一时间感觉别扭极了。
“没的选择,就这么脱得精光不觉得尴尬吗?两ä个人八九,这下非离不可!”她一脸决绝,凄凉哀叹着。
“哥,不累吗?躺下抻抻腰吧?”她身子往里挪了挪,心中ณ揣着几分忐忑。他会拒绝吗?这次见面始终觉得他太见外了。两个人睡都不待睡了,装ณ什么大尾巴狼呢?
“哎呀!还在那个病房呢!”她一向马马虎虎,他若不提,她都给忘了。
得了!反正她也不吃亏嘛!操他妈的,想不到เ金胜居然当倪红莲是老婆一样在医院伺候她。女人当真了不起啊,只要为ฦ男人大了肚子,立刻就变成对方的心肝宝见了。他先前被蒙在鼓里的时候,不也打算跪下来,低三下四地跟对方认罪吗?
“我哪儿知道你要说什么呀?说出来听听,让我考虑一下。”一脸假惺惺的无知望着她。
倪红莲心里一阵诧异,声音颤抖着惊叹到:“呃?你……你人在d城吗?”
可那关对方แ什么事情?孩子又不是他的,有必要告诉他吗?倪红莲犹豫再三,始终开不了口,最终决定,只说关于借钱的事情:“哥,我想再借三干块钱,行不行?”
江浩é什么都没说,随手关闭了聊天室,起身向网吧的大门走去。听金胜的口气仿佛很在意倪红莲,难怪老婆对自己้那么慷慨呢!随随便便就拿出十万给他还了帐,原来她已经找到เ了“私人银行”。口口声声说要跟他好好过,背地里依旧跟金胜勾搭着。心里的怒火连同妒火一并点燃,大步向着不远处的住宅区走去。
“我还是自娱ຉ自乐吧,看哪天被警察带走了。少废话,脱了吗?”他直奔正题,没功夫跟她瞎扯。
原来如此。呵,是他太敏感了!“依然寂寞,光棍一个!”
“想往黄土高坡上扎,何必去‘兰花花’,‘林姥姥ณ’和万达那边的‘仙鹤楼’都是咱们d城人开的。”金胜按开了电梯,左右扫了几眼,请女士优先进入。
“死去吧!我心理更年期,一辈子不做都不待想的。”口是心非,假惺惺地拒绝。春天来了,窗外的野猫叫得人心烦。猫谈感情吗?还是到这个季节,身体就不受意识支配了?
“我……”文惠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为难,点了支“红河”,随手将烟盒扔给对方แ,“红莲,我跟你说了,你甭笑话我。我……碰上个变态的。”
坐在车上的金胜,摇下车窗,点燃最后一根烟,扒在窗口上的身影始终盘旋๙在他眼前。他舍不得,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清楚地望见窗内近乎绝望的容颜。心乱,挂念,伤感,一股脑的淤塞在心中。三天,了了半世尘缘。
两人之间那份亲密被隐藏在身后的江浩收于眼底,眉心纠结,被深深的痛苦占据着。对于那个男人他有份不舍,可对方แ居然抱着他的老婆。而对那ว个女人,他羡慕,嫉妒,更多的是埋怨。她是他老婆,搞上谁不好?怎么เ偏偏搞上这个男人呢?
他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没有讲话。
“佛曰: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命由á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他气定神闲地度化她。
金胜温和一笑,从容地解释到:“你欠他多少,我给他多少,甭管是正道偏门,人家也是做生意嘛!”
“其实那姐姐往死了可怜!大着肚子,男人就把后来的女人领ๆ回家了。人家俩成天在隔壁睡着,她成了保姆,每天还得伺候人家吃喝。孩子生了,男人把她一脚踹出门,不要她了。她生了孩子没养过,所以做下了心病,逮谁要给谁生!”这个笑话好笑吗?分明血淋淋的。可她依旧呵呵地傻笑,比鲁迅那篇《药》里眼看着残杀革命党的民众还麻木。她满肚子同情,只是说不出。诸生悲苦,见多了,不得不麻木!
好容易结束了该死的饭局,几个男人热情的告别征用了半个马路。停得当不当正不正的车子大大咧咧地堵塞着交通,堆在后面的车辆焦急地按着喇叭。d城特色,全当马路是自家开的!
“就是啊。她知道他男人好干那事儿,睁一眼闭一眼,就当看不见了!”跟她一样惨的女人一抓一把,放眼一看个顶个都是“苦菜花”。
“就咱们俩,你怕啥?我认可你是纯爷们不就得了!”
“滚开!”她用力扒拉开他的手,愤愤地咒骂。
“天底下只你一个人说我小气!”而天底下他只对她不小气,他说了,他要补偿她。只要他能办到,他一定满足她。
“操,她闹上钱跟我有个ฐ旦关系。她才不给我打饥荒呢!”江浩心里憋屈,顺手将牌桌上的麻将呼啦了一地,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无精打采地离开了大个儿开的赌局。有些后悔为了辆破车就将老婆卖了,倪红莲如今已经恨死他了。人家不硬跟他闹离婚已经不错了,他有什么资格埋怨她呢?只怪他好赌,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折腾!弄成今天这个ฐ样子,仿佛已是覆水难收了。十几万的饥荒,想想都害怕,他这后半辈子铁定就剩ທ下还债了!
“呵呵,乖๔,走了。”他熟落地揽起她的肩膀,仿佛她天经地义就该在他怀里似的。忽然想如从前一样唤她一声“老婆”,话到嘴边却止住了。积压在心里的惆怅化作唇边的一抹浅笑,一切都过去了……
“我舍不得你。”她柔软的双臂攀住他的脖子,将他紧紧圈在怀里。
“真的假的?”她继续跺着椅背儿说。
时间随着庙宇暗淡的影子从眼前缓缓掠过。接近午饭时间,两ä辆车子相继从庙宇门外地势低洼的停车场开上了大街。沿街多数的店铺都关闭着大门,继续着没有过完的春节。
阮静云张着嘴巴,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แ。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答应跟她约会了!天啊,那颗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她喜欢他,她等这一天已๐经等了很久了!急忙收敛着心中的狂喜,望着心仪的男ç子说到:“胜哥,你……是在开玩笑吗?”
她柔软而滚烫的唇征服他了,他放弃了抵抗,脑袋里一片空白,被她按倒在弹性十足的大床上。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过程,两ä俱似曾相识的身体迅速溶为ฦ一体。他一个翻身将她按在身下,她娇呼出声,他的心猛然揪痛。
“呵呵,差ๆ不多。”金胜不愿多解释,跟她说了她也不明白,生活不是诗,监狱要是天堂,还有人怕坐牢吗?她是大学里的天之骄子,监狱的生活离她太遥远了。她虽然父母早ຉ亡,却幸而有个ฐ疼她的哥哥。她没遭遇过什么เ挫折,体谅不到他的感触,跟她说起那些往事,她没准儿真当成《监狱风云》听了。
“哥哥,不瞒你说,我老婆跟野男人跑了。操他妈的!谁让咱没钱呢?”江浩长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眼。望着窗外两行明亮的街灯,泪水在眼中打转。
她病倒了,痛苦地窝在床上被殷勤的江浩伺候着。有个家还是温暖的,丈夫在身边端茶倒水,细心地照ั顾着。过去的就算了,但愿他今后能ม改过自新า,全心负担起这个ฐ家。四万,对于有钱人不是什么大数字,可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怎么还啊?
“是吗?”倪红莲满心疑惑。该死的!手又痒痒了?居然背着她又去耍钱了!车子在外面闲着,只靠打牌养家吗?她气急败坏地拨通了江浩的电话,故意悠了个套子:“喂,你在哪儿呢?”
“胜子,静云怎么样,说真的?”阮静山清楚妹妹的心思,除了这个家伙,没一个男人能让那丫ฑ头看上眼。
经人介绍了几个,男人们的心眼超多,两ä人见面之ใ后,回头就去打探她的背景。结果,呵呵,哪有什么结果!
“省点。削面?呵,还是你说吧,今天是咱俩第一天过日子,铺张点也没关系。”他不舍得钱,可他更舍不得她跟着他挨饿。
“吃了喜鹊屁了,笑个没完!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她娇嗔一笑,捏着他端正而高挺的大鼻子说。
“我看出来了!“她抿了口水,调皮地说,“好人谁下歌厅呢!还有你那ว些朋友,哪有一个象好人的?”
三更半夜,这个小丫头是哪儿来的?难道也是楼上的小姐吗?这个时间除了那ว些做特殊行业的女孩子,良家妇女是不会在这种地方转悠的。从裤兜里掏出廉价的一次性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着了火苗,向她手上的香烟凑了过去。微微一笑,随意搭讪了一句:“就你一个人?”
“咱他妈生错了!要知道如今是这世道,早二十来年就该托生成女的!”小刚在一旁跟着起哄,可惜金胜魂游太虚,已经听不到เ了……
真的是她吗?他仿佛有了七成以上的把握。自己全心全意地对她,她居然把他给骗了?
该死的!
很想大声咒骂,心里痛苦极了。八年,城市变了,社会变了,人心变了……
天亮了,零星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风是肮脏ู的,摔碎在窗上的梦想都成了泥点子,带着噎在胸ถ口的愤懑悄然滑落。
他还有必要去医院吗?为了一个肮脏而虚伪的女人——不值得!
心中仍有一丝侥幸,那席话不过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
也许不是她,不是那ว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