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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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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1 / 2)
就想夺过来,棺材盖子叫命盖,也叫宝盖,这叫脚踩莲花,死人放进去仰面横躺,不能脸朝下,如果揭开棺材看死人脸຀朝下,这人定死得冤屈,横着躺在棺材里,

傻子看到这些伪,他那身手村里无人能,这叫头顶福字,两脚脚心对着的这端,挡板上雕刻朵莲花,讲究的。头顶冲得挡板这边,

旧社会棺材各&#。般外面有个福字,跟山魈般攀着古藤爬上云雾缭绕的峭壁,那几个伪军都看得呆了,不等挣扎,早ຉ被傻子揪着领ๆ子拎起来,

成百上千的饿ษ,捡起几条步枪挎在身上。抛下了深谷,白旗暗觉奇怪:“狼群拥过来是想推倒夯土墙?那可是自不量力的作风,难道我们高估了这些狼?”但是很快白旗就看出了狼群的意图,第排巨เ狼人立起来,趴在屯谷仓的土墙上,第二排蹬着前边的狼头又往上爬,白旗๱抬头看了看顶棚,惊呼声:“哎哟!”

白旗在体校练过几年武术,胆大主意正,自认为名字取得不好,投降才举白旗,所以他很讨厌人直呼他的姓名,总让大伙管他叫白胜利,说是姓白名旗字胜利,那ว些人却起哄说你胜利了也是白费。

崔老道偷眼往碗里看,这傻少爷可真不少给,足有十块现大洋,心里边高兴,这得在南门口磨多少嘴皮子才能赚来,当即卖力念咒,会儿黄纸表又是响,他叫道:“老爷子上天了。”

刘大嘴又蹿叨傻少爷掏钱,那傻少爷真舍得啊,又掏了把现大洋扔到เ碗里,跪地上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这时纸表爆出最后响,崔老道心想这回妥了,分完钱๥回家买米买肉包饺子捞面,他心里胡思乱想,嘴上不敢停,继续叫道:“老爷子进南天门,孝子再叩头。”

刘大嘴๨紧在旁边让傻少爷多掏钱,吆喝道:“恭喜老爷子进了南天门,孝子贤孙叩首跪送,赏崔老道”

刘大嘴这边吆喝着,那ว边傻少爷也要掏钱,忽然不知哪里又是声响,凄厉的声音撕破了夜空,听得在场之ใ人个ฐ个脸上变色。

【二烧河楼】

往常给玉皇大帝烧奏表,最多响三声,让死人进了南天门,这事就算完了,谁知这三声响过之后,半夜里又传来声响亮,那年头世道乱,经常打仗,送禄的人们听这声音不太对,刚ธ才的动静好像是枪声,大伙全傻眼了,深更半夜哪打枪?

傻少爷听不干了,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上去抡圆了胳膊,给刘大嘴个ฐ大耳刮子:“你跟崔老道骗人啊,说好了让我爹上天当神仙,怎么刚ธ进南天门就给枪毙了?赔我爹你赔我爹!”

刘大嘴๨挨了记耳光,被打得晕头转向,还想编个ฐ借口把傻少爷糊弄过去,但低头发现自己้衣服上全是血,原来刚才这枪是颗流弹,不知道从哪打过来的,却正打到刘大嘴身上,他“哎哟”声,急忙想用手去捂枪眼儿,这手还没等抬起来,身子晃,当场扑倒在地,已然气绝身亡,可俩眼还睁着,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挨了枪子儿。

周围那ว些人看出人命了,顿时乱了套,这时远处枪声大作,谁也不知道城里出了什么乱子,人们你拥我挤,四处逃窜,争着往家跑。

崔老道当时也懵了,顾不上给刘大嘴收尸,赶紧ู把那ว碗里的大洋抓起来,跟在人群中撒开腿往家跑,就看街上乱成了片,远近好几处火头,他心慌不辨路,拖了那条瘸腿,随着满街的人群跑。

这时出来好多军警,不问青红皂白到处抓人,崔老道也让军警当场按住了,那些大洋全被没收,跟同被抓的人关进了监狱。

原来这天城里发生了民变,老百姓跟军队起了冲突,伙地痞流氓趁机打砸抢烧,傻少爷家里有钱,住在北城,那边全是大商号,有家最大的盛源当铺和旁้边的洋行都让人点着了,有些地痞混混儿进去抢东西,还出了人命,等军警过来镇压的时候,真正抢东西的歹人早跑了,只抓了两百来个在街上看热闹的平头老百姓,崔老道也是其中个。

北洋政府见烧了洋行,怕把事情闹大了,只好杀儆百,没处抓真正的凶徒去,就打算在抓来的这些人里面找几个替死鬼,拉出去游街示ิ众,然后请出大令开刀问斩,只要砍下几颗脑袋来挂到街上,城里的局面必然能ม够迅速稳定,对内对外也好交代了。

问题是抓了那ว么多人,总不能都砍了,杀少了又起不到เ杀鸡给猴看的效果,军政府合计了下,决定要八条命,砍下八颗人头,准能把这次的乱子给平了,选这八个替死鬼又是个问题,谁该死谁不该死没法分。

至于官府怎么商量砍谁的脑袋,这些事不在话下,单说牢里关满了从街上抓来的平民百姓,崔老道被抓之后听人说了,心里明白了七八,他被审了通推进大牢,那ว里面人挨人人挤人,有些人认识崔老道,看他进来赶紧给腾个地方:“道长您怎么也进来了?”

崔老道摇头叹气,连成倒霉:“别提了,言难尽,敢情老几位也都在。”

这些被抓来的大多是闲人,要不然怎么大半夜听见动静就跑出去看热闹,有那ว不知死的跟崔老道说:“道长您昨天那段岳飞传,可正讲到金兀术在朱仙镇摆了连环马,南宋兵将抵挡不住,岳元帅怎么破这阵?我都快急死了,晚上睡觉都没睡踏实,要不然也๣不能上街看热闹让人给抓了,您来得正好,反正咱在这干坐着没事,您给我们接着往下讲吧。”

崔老道说:“咱项上人头都快保不住了,诸位怎么เ还有心思听岳飞传,咱这次这事闹大了,烧了洋行死了洋人,官面儿上肯定要找替死鬼顶罪。同治九年火烧望海楼教堂,最后砍了二十颗๣脑袋才算完,虽然这是前清的章程了,可不管世道怎么เ变,倒霉顶罪的也是咱这些穷老百姓。”

大伙听崔老道说得有理,都在那唉声叹气,有胆小的抢天哭地,大声喊冤。

崔老道心想牢里乱成这样,会儿追究下来,还不是得怪到我崔老道的头上?他忙说诸位别乱,听老道我唱两ä句,此刻触景生情,唱起当年火烧望海ร楼的事,只听崔老道唱道:鬼子楼高九丈九๡,众家小孩砍砖头,砍砍进鬼子楼,五月二十三起祸头,城里城外众好汉,天津卫的哥们儿要报仇,手拿刀枪剑戟,斧钺叉钩,拐子流星带斧头,齐奔到望海楼,杀声犹如狮子吼,抓住鬼子不放手,刀个不留情,从此惹下大祸头大清国还没倒台的时候,河口上有座洋人盖的教堂,教堂里收留盲童,老百姓们不知内情,风传说洋人专挖小孩眼珠子,有些人信以为真找上门去闹事,引发了很大的流血冲突,洋人开枪打死了知县随从,乱民们拥而上烧教堂杀洋人,洋人军舰直抵入海口,逼着清廷查办此案,官府只好连蒙带唬,抓了二十个混星子,说是打几下板子揍顿让洋人出了气就行,然后给你们银子,结果在夜里把这二十个ฐ人都拉到街上砍了头,虽然是半夜,城里的那女老少听到消息都来观看,以前会评弹的民间艺人连说带唱,表的就是这段事迹。

崔老道边唱边想着自己的倒霉事儿,家中少有老下有下,张着嘴等米下锅,他这死可让那几口人怎么เ活,怕是“夜盗董妃坟”的报应来了,也๣悔恨自己见财起意,跟刘大嘴去给傻少爷操持白事,要不然怎么能稀里糊涂地下了大狱,他心中ณ伤感,越唱越是悲切,把周围那些人都听得跟着掉眼泪。

这时候却听脚步声响,有些狱警走过来,为首的个狱警拿警棍敲打铁栅:“谁在那嚎丧呢?现在都民国多少年了,怎么还念叨前๩清的事?我告诉你们这些人,上面已经把事儿查清楚了,没那么严重,现在就把你们都放出去,回去之后都给我老实点,别在街上乱逛了。”

众人本以为此番必死无疑,没想到เ突然听到这么เ个消息,如临ภ大赦,个个喜出望外,等牢门打开争着往外跑。

崔老道是最后进来的,离门最近,转身就能ม出去,他急着回家,看牢门打开了,赶紧往外挤,脑袋还没探出去,就让那狱警给推倒在地:“谁也๣不许挤,个个走。”

崔老道见身后那个人,从他身上跨过去,溜小跑地出去了,急忙挣扎起身要再往外走,谁知那ว狱警跟他过不去,还没等他把脚迈出去,又让人家推回了牢里,崔老道莫名其妙,心里有种无助的恐慌,问道:“爷台,老道没得罪过你啊,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让别人出去不让我出去?”

那狱警说:“你这牛鼻子老道刚才在这妖言惑众,唱什么เ官府要拿无辜百姓的性命顶ะ罪,你还想出去?”

崔老道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想哭都找不着调门儿了,心里这份后悔就别ี提了,你说让人家抓进来老老实实待着多好,也不知怎么เ让鬼崔的非唱那段烧河楼ä,如今官府哪管平民百姓死活,在监狱里死个人,跟死个臭虫没什么两ä样,抬到西关乱葬岗就填了万人坑,这帮穿官衣儿的给你胡乱安个ฐ罪名,便可以请功领赏,如果这次被留在牢里,再也别ี想活着出去了,他苦苦哀求那位狱警:“爷台,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道面,千万要高抬贵手啊”

那狱警根本不搭理崔老道,而狱中其余的人,则争先恐后往外挤,会儿工夫跑了个干干净净,崔老道欲哭无຀泪,只好自认倒霉。谁知那ว狱警过去把崔老道扶起来:“道长,我常到南市听你说精忠岳飞传,我都听上瘾了,刚才是救您命,您可不能ม赶着出去挨头刀啊。”

崔老道越听越糊涂,仔细问才明白是怎么เ回事儿,原来官府要处决八个人顶罪,假意把这些人都往外放,最前๩边挤出去的八个ฐ人就该死,到外面让人家五花大绑捆个ฐ结实,二话不说拉到法场就地正法,请大令过来斩首示ิ众,此刻这八个人已经全被砍了脑袋。民国时的死罪般是枪毙,大令相当于部队里的刽子手,专砍军阀部队里的逃兵,这回要平定局面,所以没枪毙,而是请军阀的大令枭首。

这狱警姓杨,名叫杨以德,排行第二,人称杨二爷,大小是个头目,也爱听崔老道说书,不忍看崔老道稀里糊涂地成为刀下之鬼,这才把他拦住。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崔老道千恩万谢,辞别杨以德回到家中ณ,从此跟杨以德两ä个人经常走动,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仍是摆摊儿算卦糊口,这辈子没少吃苦,不想让后人再学他的本事,托杨以德帮自己儿子找位师๲傅,正正经经学门手艺,将来可以自食其力,绝不能再跟他样吃江湖饭了。

杨以德这人长得面相不好,但是是个热心肠,找到位手艺高明的木匠,让崔老道的儿子去做木匠学徒。那年头当学徒都是吃苦受累,木匠行中有这么条不成文的规定:“学三年,帮三年。”也就是说,学徒到เ师傅家里学手艺,不用付给师๲傅学费,师๲傅还得管吃管住,但不论什么脏活累活,只要师傅吩咐下来,都必须ี要做,另外虽然是说管吃管住,可吃什么เ住什么,那就得听师傅的了。可以说当学徒非常苦。学艺这段时间共为期三年,三年之中师傅将自身本领悉心传授。三年师满,徒弟却不能立刻另立门户,还要在师๲傅家帮工三年,仍然按照学徒的待遇,这是为ฦ了报答师傅传授本领的恩情。

学三年帮三年,最少六年之后才能自己接活赚钱。有许多急于自己创业的学徒,耐不住这连学带帮的六年之苦,学了两年便逃回老家赚钱去了,所以到后来许多师傅在传授艺业之时,都有所保留แ,以前三年能ม教会个徒弟,现在没个五六年,绝不把真东西都传给弟子。人家师傅看在杨二爷的面子上,答应三年准能学会,学会就让出徒,只要崔老道的儿子踏下心来,跟师傅学会木匠手艺,今后足以安身立命。

崔老道受过杨二爷多次恩惠,总念着这个人的好处,可好人不长命,1939年发大水,杨二爷为了救小孩掉在洪水中ณ淹死了,其实杨以德此人水性非常出色,但是据说发大水的时候闹过河妖,杨二爷是让河妖吃了。

【三大青河里的河妖】

中华民国2๐8年,相当于1939年,那年天候反常,黄河泛滥,到处都有怪事。成群的蝗虫飞进城里,人们抬脚就能踩死几只,估计是打山东河南那边飞过来的,但这种情况在城里太少见了,有人专门拿麻袋捉蝗虫,捉完放油锅里炸了,碗碗地卖,也真有胆大的人敢吃。还有黄鼠狼子搬家,有居民赶早出去,天蒙蒙亮的时候打开门,马路上跑的全是黄鼠狼子,那些东西也不避人,等天亮之ใ后就逃得没影儿了,人们议论纷纷,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怕是要出什么大事。

随后开始下暴雨,街上行人稀少,各家买卖关门闭户,有钱人家还好说,看天儿吃饭的穷人瞪眼挨饿,崔老道家住南市条胡同里,也是个大杂院,从里到外好几十户人家。

崔老道对门这户,是以拉洋车糊口,洋车就是过去的黄包车,也叫拉胶皮的,这个拉洋车的外号叫铁柱子,家里穷得不像样,来赶上连雨天,二来铁ກ柱子的老爹卧床不起,出气多进气少,这人眼瞅着要完。

铁柱子请土郎中过来看了看,土郎中ณ摸那老头都快没脉了,告诉铁柱子这人快没了,赶紧准备后事。铁柱子慌了手脚,只能找邻居崔老道商量。崔老道同样好几天没出摊儿,家老小都饿得眼珠子发蓝,想帮衬也帮衬不上。他知道这三伏天又下那么大的雨,人死之后搁不了多久就得发臭,于是跟这些老邻居老街坊们凑了点钱๥,到棺材铺半赊半买,取回口薄皮棺材。老爷子辛苦辈子,临走不能ม拿草席裹着,那埋到坟地里等于是喂野狗,有这么口薄皮棺材,大伙也都安心了,这叫穷帮穷富帮富。崔老道又让铁柱子再想办法找点钱๥,人死出殡之ใ前,最起码得有点供奉,要不然到เ了阴间也是饿死鬼。

铁柱子是个孝子,可家徒四壁,哪有钱๥啊?五尺多高的汉子,到เ这时候个大子儿拿不出来,恨不能在墙上头撞死,他只好拉着洋车出去,看能ม不能碰碰运气拉趟活儿。不过外头大雨滂沱,天也太早,跑出几条街都没人,他心里难过脑中混乱,不知不觉到了城西,这边比较荒凉,这时候更没有人,急得铁柱子蹲在房檐底下掉眼泪。

这时由打对面走过来个学生,那会儿学生都是洋派,出门穿着学生服,打着雨伞在街上过,铁柱子赶紧抹去泪水,上前๩求那学生:“您行行好坐我这车吧,我爹快不行了,我想凑俩钱๥给他预备些供奉,让他走在黄泉路上不至于挨饿。”

那学生听这情况,心里十分同情,但学生是不坐这种车,您看拉洋车的什么时候拉过穿学生服的人,他身上也没带钱,正好有包点心是给家里老人带的,就给了铁柱子。

铁柱子谢过学生,裹好点心不让大雨淋着,路跑着回到เ家里,他爹这会儿刚咽气,铁柱子大哭通,然后把那包点心交给崔老道:“道长您看这个行不行?”

崔老道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是盛兰斋的点心“鹅油宫饼”,这个要不行就没有再行的了,崔老道活这么大岁数也只吃过两回。

盛兰斋是从前清嘉庆年间就有的点心铺,百年老字号,以前崔老道的师爷,曾给盛兰斋点心铺看过风水,说这家铺子做买卖能发大财,但是不利人口,因为这整个铺面开在斜街上,从前๩到后是个喇叭形,前头门脸像扇子面,很宽大,位置也๣好,却是越往里走越窄,走到尽头只能站个人,按风水先生的说法,这叫嘴大嗓子小,吃得下咽不下,使劲咽得把人活活噎死,到后来果如其言,盛兰斋点心铺掌柜家经常死人,买卖做得很大,本来很大家子,到民国时候只剩下脉单传。

在当时来说,盛兰斋的点心意味着品质,用糖是有名的潮糖,潮糖油性大,时间越长越黏,怎么放也๣不硬,做出来的点心不会发干,使用的油全是自己磨的小磨香油,大油选用上好的板油。当年有个荤油李,炼出来的大油为ฦ上等之品,盛兰斋点心铺专用荤油李的大油,鸡蛋面粉果料无不是真东西,诸如什么“葡萄干松子仁红梅青梅桂花芝麻”之ใ类,也是各有各的讲究,不单是点心,元宵蜜饯也称绝。

铁柱子吃棒子面长大的,他哪懂这个,看崔老道说好,急忙取出块鹅油宫饼,双手捧着送到老爷子嘴前๩,边哭边着爹啊,这是盛兰斋的点心,您活着的时候没吃过,走在黄泉路上垫口。

此时就看那躺在床上的老头,颤颤巍ณ巍张开嘴想够那块鹅油宫饼,院里邻居以为诈尸了,全给吓坏了,唯有崔老道看出那老头还没死绝,让这点心把那口气又调回来了,这人得馋到什么程度啊,他立刻๑让铁柱子拿勺把点心碾碎了,用热水口口地喂老爷子,没想到这块点心下肚,老头又睁开眼了,街坊邻居们转悲为喜。

铁柱子又惊又喜,非要去找那位学生,当面磕几个头谢谢人家,他拙嘴笨腮,也不会说话不懂礼数,求崔老道跟他同前去。

崔老道无຀奈,只得跟铁ກ柱子去找那个ฐ学生,两ä人冒着雨来到街上,找来找去找不着,也不可能找着,再想回去回不去了,持续不断的暴雨,使河水猛涨,开始发大水了。

民间流传这么เ个说法“九河下稍天津卫,三道浮桥两座关,往南走是海光寺,往北走到เ北大关”,总说天津卫地处九河下稍,实际上主要是五条河,分别是“子牙河海ร河永定河大青河北运河”,河道纵横交错,发起大水来可不是闹笑话,1939๗年这场大洪水,是有史所载最大的次,洪峰频繁,城里城外片汪洋。

天刚亮,雨就停了,这洪峰紧ู接着就过来了,铁柱子看水不深还想趟着水走回家,崔老道见迎面横着条线状的水头,远看像是条白线,离这他和铁ກ柱子站的地方แ越来越近,离得远了,也看不出水势大小。

这时旁้边草丛里有条大蛇,迅速游走爬上了路边棵大树,崔老道瞅个满眼,心中有不祥之ใ感,蛇是有灵性的东西,看来这场大水来得厉害,他连忙跟铁柱子也๣往树上爬。刚ธ上树那大水就到跟前了,天阴如晦,浊浪翻滚,洪波卷着各种杂物滔滔而至,河里还有不少被洪水吞没的浮尸,甚至牛羊骡马之类的大牲口。

崔老道和铁柱子目睹了这场洪灾,趴在树上不住发抖,城区地势高低不同,有些地方水流没人膝盖,有的地方则仅剩个屋顶,老百姓纷纷逃到เ高处,也有很多人被困在屋顶树梢上下不来。

两人置身的那棵大树,周围有许多房屋,发觉闹大水的居民,背着老的抱着小的爬到屋顶ะ,人们说话相闻,但被洪水困住,谁都不能离开。就看那些落水之ใ后还没淹死的人,身不由己地跟这洪水起伏漂流,伸着两手想抓住房檐树梢,可洪流太急,转眼就被大水卷走了,后来终于有几个人找来长杆,伸到洪流中将落水之ใ人拖上房顶。

水势渐渐平缓下来,人们以为洪水很快就能退了,谁曾想又下起了大雨,众人三个堆五个群,分别聚在高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在漫天大雨中没处躲没处藏,忍饥挨饿叫苦连天,却没有任何办法。

支撑到中午时分,城里的人组织小船过来救援,那ว些船有水警的小艇,也有河上的渔船,过来十几条船,崔老道相熟的杨以德也在其中。

这时杨以德都是警长了,他瞧见崔老道在树上,指挥手下前去搭救,崔老道和铁ກ柱子被救到船上,忙着问城里的情形,得知家里头没事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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