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写自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一路上想好了很多要骂人的话!更可气的是,这已经是她半年内第二次干这种事情了。
现在洪晃已经不再直接管理我们ilook的事了,可能是我被培养成“受虐狂”了吧,我曾经跟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家合作,怀念那些兴奋、那些沮丧、那些欢笑、那些疲惫、那些绝望、那些冲动……
而北京也是这样,我还挺怀念与洪晃一起工作的那ว段,她做编辑一塌糊涂,总要把别ี人的稿件改成自己的作品才罢休,实在可怕至极。
而我和洪晃的分歧在于,你应该为可爱的东西支付多大的代价。比如说,我觉得封面故事的代价就太大了,因为杂志还指着它卖呢。除非这一单广告收入够抵得上这期杂志的销售收入。进一步说,就算抵得上,对读者评价杂志的影响怎么算呢?
晓雪
“编什么栏目的?”朱伟问。
“你说呢?”我问康明。
我泪流满面地看了三遍妈妈在书里写的文字,我想抱抱她,告诉她我爱她。但是我现在才知道她爱我更多。我想她。
洪晃把一个信封递过去:“这我就放心了,虽然咱们中国人是不能用钱买的,可外国人的钱,干吗不要?”
科长把信封里的钱掏出来看看,十分满意。
科长:“好好,洪小姐真是爽快人,你这个爽快朋友,我还是交定了。”
镜头切,北京某写字楼ä。
洪晃一身疲惫,脸晒得花花红红,鼻子上都晒掉了皮,走进某外国公司。
一女职员酸酸地:“洪小姐度假度得不错吧。”
洪晃:“度假?”
女职员:“是啊,每回公司的难题,都是洪小姐出马解决,老板那么เ赏识你,是不是给你去地中ณ海度假了啊。你这样子可是像从海ร边回来啊。”
老板在房间里叫,洪晃来不及解释,走进去了。
外国红脖ๆ子大鼻子老板:“洪小姐,辛苦了。”
洪晃:“为公司做事,就不谈辛苦吧。”
老板忽然面色一变:“可这船进港时间还是晚了两天。公司损失了上万美金,我希望你对我做出解释。”
洪晃愣住了。趁老板转身的时候冲老板恶狠狠地挥拳头。
老板忽然又转回头来接着说:“……并取消เ你今年的休假。”
第五集
时间:八年前。地点:北京某星巴克咖啡店。
洪晃与一正襟危坐的某杂志女总编在谈话。
女总编:“洪小姐在外国公司里已经到了那ว么高的位置,报酬和福利又那么好,你怎么舍得离开呢?”
洪晃:“哎,你可不知道,在外国公司里做事时间长了,不死也得脱层皮,我都脱了好几层皮了。”
总编:“那你没听说,现在办杂志,也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我在杂志社这么多年,也脱了好几层皮了。”
洪晃:“要是反正是个ฐ死,干吗不做自己喜欢的事?”
总编:“做刊â物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工ื作。现在是市场经济,刊物要走市场经济的路,怎么เ走?光市场经济也好,问题是许多问题还不能市场说了算。我们这些老编辑成天都晕头涨脑,像洪小姐这样的外行,光凭喜欢,恐怕不行。”
洪晃:“对,对,我是外行,可我学习能力强啊。”
总编:“这我有所耳闻。听说你‘文革’中年纪还很小就被送到เ美国,后来因为父母有问题让你提前回国。可你学了一口美国英语,改也改不了,说得比中文还地道,到现在,你的中文也不算好。”
洪晃:“大姐,大姐,咱就别ี提那一段了。你说吧,办刊物,先得学什么。”
女总编来劲了,掏出个ฐ小本本,跟洪晃说:“你要是真要学呢,就从发行开始,知道什么是送摊儿吗?”
镜头切,北京街道。
一个报摊儿,一个ฐ慈眉善目的报摊老头儿正客气得不能再客气地招呼着过往行人。报摊儿主人:“来看看,今天消เ息多……不买没关系,没关系……谢谢,您走好。……您放心,放心,我一定给您留着。”
洪晃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兴冲冲地来到报摊儿老头面前。
洪晃:“大爷,大爷,刊â物我给您拉来了,您帮我拿拿?都在后备厢里呢。”
报摊老头儿斜眼看看洪晃:“新า来的吧,不懂规矩。新刊来了,要上我的摊儿,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懂ฦ不懂?”
洪晃:“懂懂ฦ。”
老头儿:“那是你帮我的忙还是我帮你的忙啊。”
洪晃:“我帮您,我帮您。”
洪晃从出租车上给老头搬杂志,帮老头放好,又给老头儿买水。
老头儿连正眼都不看她。
洪晃:“大爷,您喝水,您喝水。谢谢您教我,麻烦您把我们的杂志放显眼一点的地方。”
洪晃走了。老头儿把洪晃放在显眼地方的刊物一把撸到摊子下面。
老头儿:“不懂规矩,还想放这儿?”
洪晃一个摊一个摊给人家送杂志,买水,说好话。
没有什么人给她太好的脸。
最后出租车司机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要帮帮洪晃。
洪晃:“别别ี,谢谢您了,您帮我搬,他们看见了不还得说我不懂ฦ规矩?”
某小旅馆。二渠道发行会。来来去去的人都像江湖上的老大。洪晃拿着杂志,一个房子一个房子敲门,里面的人都面目可憎,歪歪斜ฒ斜地或躺或卧,烟雾弥漫。洪晃硬着头皮跟人家打着交道,把刊物给人家留แ下。
几周后,星巴克咖啡,还是洪晃和女总编坐在那ว里。
女总编衣着讲究,姿势优雅。
而洪晃穿着运动鞋,大t恤。
洪晃:“大姐,喝什么?”
女总编:“干吗今天又请我喝咖啡啊,是不是受不了了,要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