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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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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1 / 1)
康熙即不责罚阿,心口仍会闪过一丝痛楚,下意识按住胸ถ口,各宫的娘娘๤都去求,温柔如水的十二阿哥总是默默站在我身后,极尽可能的想要护我周全,两年前我被康熙关在乾ດ清宫闭门思过,整整被关了半个月才放出来,后来我又被安排到了乾清宫当职,我的阿玛也去向康熙请罪,却也๣不肯放我á,我回永寿宫看姑姑的时候,子青才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我。

我被关以后,想将那抹痛楚压下,一直不敢打听我被关的时,

想到十二阿哥,直到เ半年后,后来十二阿哥便去求了情,我不知道当时他是如何向康熙求情的,只知道康熙事后以言语不敬的罪名罚他在乾ດ清宫的殿外跪了一个昼夜,身子一向羸弱的他,差点连性命,才跪了一天就不支倒地,哪里受的了,后来宫里的御医拼了命才把他从鬼门关抢了回来,从此他的身体更差ๆ了,连走路都需人搀扶,时至今日仍抱病在家,除了定时进宫向康熙和姑姑请安外,足不出户。

康熙面色温和的看着我,问:“在想什么?”我俯了俯身,道:“都说新า年新气象,奴婢想新的一年应该有一个新า的开始,新的生活。”康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你想要一个什么เ样的新生活?”眼角一扫,众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我,四阿哥面色沉静,眼神๰直直落在我身上,他身旁的十三阿哥瞪直了眼,放在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八阿哥仍是温文有礼,只是把玩酒杯的手,似是有些轻微的颤抖,十四阿哥咬着唇怒视着太子,再去看太子,一幅志在必得的样子,看来众人都在等着康熙那句赐婚的话,暗暗咬咬牙,将紧ู张的心情强压了下去,仍是面带浅笑的看着康熙,道:“奴婢还未想过。”康熙笑道:“那朕赐你一个新的生活,你可愿意接受?”我脸຀上故作惊喜的道:“皇上又要赏奴婢一个愿望?”康熙ກ见我搞怪的样子,笑了起来,笑道:“是,朕就再赏你一个愿望。”

我又俯了俯身,笑道:“皇上已先后欠了奴婢三个愿望,不知皇上可不可以将这三个愿望一起还给奴婢?”康熙点头道:“你有什么愿望?”我抿了抿唇,道:“奴婢的愿望皇上一定会准吗?”康熙大笑,道:“朕当然会准。”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见十四阿哥俯身请安的声音:“四哥吉祥,十三哥吉祥。”身子一震,猛然回过神来,他来了?我僵直着身子,不敢回头,过了半晌,直觉得几道似火似冰的目光都紧ู紧盯在我身上,一股苦水忍不住涌上喉头,我暗暗咬咬牙,又在脸上扯出个笑,缓缓转过身,头也未抬就径直俯下身,道:“四贝勒吉祥๷,十三阿哥吉祥。”半天没人说声,我好奇的抬起头,心里一阵轻颤,几日不见,他竟好似大病一场,脸色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没有,眼神๰幽暗,见我看他,他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十三阿哥站在他身侧,正满眼怜惜的看着我,过了许久,四阿哥才淡淡说了声“免了。”

我忙站起身,八阿哥淡淡一笑,道:“四哥,怎么还有时间进宫?”四阿哥又恢复原本冰冷淡漠的表情,道:“来给额娘请安,这就要回了。”他说要走,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站着不动,八阿哥他们也๣都没有离去的意思,早知道会遇上这些人,我死都不会出门。

默默站了半天,直到回玉过来寻我,才回过神来,回玉见我面色怪异,忙问:“晓枫你怎么了?”我如霜打的茄子般,没精神的回道:“没什么,就是觉得累得慌。”我是真的累了,这种担心受怕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回玉面色微变,提高声音问:“九哥又找你麻烦了吗?”我摇头不语,回玉见我如此更是生气,扭头就走,怒道:“我找九哥去!”我赶紧拉住她,道:“你别冲动,九阿哥没有找我的麻烦。”她皱着眉,问:“真的没有?”我使劲摇头,笑道:“有你这么เ护着我,谁还敢找我麻烦。”她盯着我看了一小半儿,见我一切如常,这才笑了起来。

我感动的看着回玉,她也不过是个年仅十二岁的女孩儿,对我却是极尽保护,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我的造化了,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回玉挽着我的手快步往前走,边走边笑道:“别叹气了,快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我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纳闷的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她只是含笑不语。

八角亭上,十二阿哥躺在软榻椅上,静静凝视着远处,清风撩拨着他的丝,他的神情安祥๷沉静,苍白的皮肤带着虚幻的晶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力和颓废,旁边的石桌上横七坚八的摆满了酒坛,地上也满是摔碎的酒杯,我回头诧异的看了眼十二福晋,她轻摇了摇头,只是苦笑,怪不得,她会专门派人进宫,原来一向如画如玉的十二阿哥竟在酗酒?

我一步一步向着他走去,正欲踏上小亭,忽听十二阿哥有些遥远的声音:“不要来打扰我。”我一怔,迈出去的脚๐顿ู时僵在了原地,这声音?冷冷的,再也没有往日的轻柔温暖,我呆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不得,八阿哥侧头默看着我,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也俱是面色各异的瞅着我。过了多久ื?一瞬,仰是一个ฐ世纪,亭子里的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捂着胸口,轻喘着气,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十二福晋慌忙奔过去端起桌上的茶杯递了过去,十二阿哥推开她的手,拿起酒坛,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咳嗽。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挥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ว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ณ的新娘………”他的声音低沉略带嘶๰哑,轻轻的念着这情感丰富的《再别康桥》,颇有几分味道。他面色有些柔软的看着我,道:“你写的?”我不好承认,也๣不敢否认,只好站在一边傻笑。他眼中闪着几分惊喜,几分欣赏,还有几分柔情,我忙垂下头,不敢看他,他低低笑了起来,将纸连同我的第一张荷塘风景折了起来,然后放入怀中,我一惊,下意识的想去抢回来,他伸手来挡,挡了几回见挡不住,竟蓦的一下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柔软而有力,我呆呆地看着他,他也定定地看着我,眼眸渐渐深沉如海,嘴唇轻启:“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我突然有些恍惚,觉得自己会陷入他深邃的眼眸中,蓦然一惊,手又使劲挣扎了几下,见他仍是不松手,我忙看了看四周,只觉得脸腾的一下全红了,又急又羞。

他含笑的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模样,竟然大声笑起来,我迅抽出手,退后几步,有些气结地瞪着他,他扶着桌子,连眼里都充满了笑意,看着他笑得如此开心,心里突然起了一阵莫名的悸动,他一惯都是一幅冰冷淡漠的样子,这里又有谁能ม看见他如此开怀的大笑?想到这,我抬起头,竟不料他已๐站在我面前๩,我的眼就这样直直的对上了他的双眸,那里面盛着什么,我已经无຀暇顾及了,只想远远的逃开,不然我真担心自己会融化在他的眼眸里。我退后几步,远远的站在亭子边上。

“身子好些了吗?”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便率先打破僵硬的气氛。十二阿哥淡淡笑了笑,道:“好多了,前几日御医新用了个方子,连膳食都得按着单子,比以前用的药好多了。”“真的?”惊喜莫名,看来那些时间没白费,只要有效就好办了,证明我用的法子没错。

他看向我,柔柔道:“四哥已经说了,方子是你开的?”早就知道那块石头靠不住,索ิ性笑道:“下次我将你的膳食单子换一换,你再试试。”他点点头,道:“别看书๰看太晚,注意眼睛。”我笑了,道:“放心,我知道的。”

明天就是姐姐出嫁的日子,兰心细细将明天参加婚礼的规距又细细说了一遍,连着几天我听得连耳朵都起茧了,只窝在软榻上摇头,瞪着她道:“兰心,你再这么เ啰嗦,赶明我就找个人把你给嫁了,省得烦。”兰心红着脸,直跺脚,道:“小姐现在可别闲我烦,明日大小姐出嫁,京里所有有身份的阿哥格格小姐都要出席,到时闯了祸,小姐可别怨奴婢没提醒小姐。”我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不就是参加个婚礼,我老老实实呆着,能闯什么祸?”兰心瞄我一眼,胆大的甩出一句:“小姐,您要是能老实,奴婢也就不操心了。”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请安声:“十格格吉祥。”请安声还未落音,回玉就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见我躺在榻上,甩了鞋就往榻上爬,我无奈摇头,笑道:“你这样子,哪里像个格格?”回玉随手挑了块点心扔进嘴里,懒洋洋的道:“天天都规规距距还要不要人活呀?”

回玉和十三阿哥真不愧是兄妹,连说话时懒散的神๰情都如出一辙,更不提身上那种洒脱๳随意的性子了,我坐直身子,笑问:“你这个ฐ样子,不怕被四贝勒看见?”她不以为意的扫我一眼,道:“四哥可不像面上那么冷,除了皇阿玛,就数四哥最疼我,他只是面冷心热罢了。”看来这四阿哥对十三阿哥和回玉姐妹真的是很好,连平时大大咧咧的回玉也๣能用面冷心热来形容他。

我们手拉着拉手,头靠着头,并排躺在草地上,天空是格外的蓝,如水洗过一般,心情也格外的轻松起来,“子青”我懒懒的问:“你想出宫吗?”“当然想啊!”她想也没想的答。我扭头看她,她微闭着双睛,脸颊上有两个颇为可爱的酒窝,她长的可真美!见我半天不说话,她睁眼,见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脸红了红,啐道:“干吗这样看我。”我嘿嘿笑了两声,转开了头,又问:“出了宫,你想去哪里?”她沉思了片刻,道:“我想四处去看看。”我一惊,故作漫不经心的问:“去流浪?”或许是我准确的用词,完全表达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她一听连忙点头,脸上带着三分惊讶,,三分欣赏,三分喜悦,我同她一样惊讶,知道她外表柔顺,内心也如我一样向往自由,可没想到她竟也有这种浪迹天涯的想法,这一刻她带给我的喜悦可以说是无法衡量的,我看着她,一种相见恨晚的想法油然而生。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这是李煜的词,写的是渔父的快乐逍遥和对渔父的羡慕,他虽身为帝王,却不求威仪天下,只求独善其身,性情而为,可怜他错生在帝王家,只能ม空写几诗词,在词中体会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其实李煜向往的那ว种春风暖雨,落絮纷飞的诗意生活,又何尝不是我的梦想呢?唉!我转头朝子青苦笑了两声,我想此刻我的心情她能懂,因为ฦ我们是一个国度的人。“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渚,万顷波中得自由á。”她默看着我,过了许久竟也喃喃念出了《渔夫》的后两句。我闻言眼睛不仅一亮,没想到她也喜李词?用询问的眼神去看她,她道:“我喜欢李词,主要是喜欢词中的那种意境,他的词哀婉凄绝,意境深远,文采动人,情味隽永,他虽不是一个好帝ຓ王,却是一个了不起的词人。”她见我一脸赞赏,接着道:“最可贵的是,他虽贵为君王,却从心底里羡慕平凡人的平凡人生,能体会出平凡人生活的乐趣。”我一脸激赏的点头叹道:“李煜ภ确是不愧为千古词帝。”说罢我们相视一笑,继续侃侃而谈。

十三阿哥拼命忍着笑,指着我道:“她那天------”实在忍不住了,我刷的一下站起身,气急败坏的道:“不许你说。”可能是我的音调比平时高了几个ฐ分贝,他闻言一震,许是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大,竟敢呵斥他,一时间有些傻傻的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嘴里的话也吞了回去,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实在可笑,我忍不住“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觉得不对劲,眼睛一扫,三,四,五,十二阿哥都在看我,我心一跳,才想起眼前坐着的可都是龙子啊。

十三阿哥见我一脸懊恼,满脸都是不怀好意的笑,道:“这可不用我说,自个ฐ儿都暴露了本色。”这才知道他的本意,心里悔恨交加,这个十三阿哥,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干吗平白无故的跟我过不去?十三阿哥捂嘴๨忍笑,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长大了可怎么了得?”

姑姑一直默看着我,见我无语,伸手轻抚了抚我的头,柔声道:“你的额娘早早就去了,阿玛又是一个严谨刻板的人,小小年纪便离家在草原长大,还好你心性大方,又聪慧伶俐,如今即是回到了京城,就该为自己多多考虑才是。”对姑姑的话,我听的似明白又不明白,不知姑姑所说的多考虑是指什么?又想到她刚ธ说到的嫁人,莫不是-------

正在胡乱ກ猜测,只听姑姑笑道:“过了十二,就该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嘿,果真被我猜中了,可要怎么回才好,想来思去,姑姑对我不错,便试探着问:“枫儿现在年纪还小,能暂时不嫁人吗?”姑姑一怔,道:“现在不想嫁人?为什么?”我道:“枫儿刚回京,还想自由自在的过几年,一嫁人枫儿就等于失去了自由。”姑姑默了半晌,道:“即是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先依你的意思。”

唉!好苦啊!想流泪,可眼泪再也流不出来了。

护士小周轻轻走过来,关了音乐่,温柔的抚了抚我的额头,又体贴的帮我掖了掖被子,柔声说:“好晚了,明天再听吧!”明天?我真的还有明天吗?抬眼看她,笑容暖暖的,柔柔的,夹杂着一丝哀伤,这几天来看我的医生和护士,眼神中都隐隐的含着哀伤,难道我的生命真的已经走到尽头,即将随风而逝了?

我一愣,忙问:“你怎么知道?”他笑道:“那晚,刚好随皇阿玛去探视十七弟,正准备进去,就听见有人在唱歌。”他笑瞅着我,我脸红了红,诺诺道:“唱得不好,让你们笑话了。”话刚落音,我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了,蓦ย得坐直身子,惊道:“你说,皇上也在?”他点点头,我顿ู觉天旋地转,一直想在宫里不显山露水,这下可好,全露出来了,嘴里忍不住叹道:“完了,完了,这下我完了。”他伸手捂住我的嘴,轻斥道:“怎么说话没个忌讳?什么完了?”我苦着脸道:“前两年皇上让我唱歌,我推说自己五音不全,这下皇上还不知会怎么落我?”他默了会,又道:“你刚救了十七弟,皇阿玛不会在意此事的。”我忙问:“真的不会吗?”他点点头,我大大呼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他笑瞅了瞅我,问:“什么时候能听你为ฦ我唱一?”我嘴๨角微抿,斜ฒ睨了他一眼,道:“那得看奴婢心情,若是心情好,说不定会让贝勒爷饱饱耳福,若是没有心情,那就得劳烦贝勒爷等到奴婢有心情的时候再听。”他轻笑了两声,起身侧坐到床边,我心一紧,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不小心又碰到脚,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拉住我,身子又往前靠了靠,我暗暗咽了口口水,紧绷绷的看着他,见我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他笑了起来,问:“你怕吗?”

我紧紧抓着被子,强笑道:“我怕你干什么?”他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头缓缓伸了过来,我微微撇过头,脸不由得变的通红,眼睛紧紧闭着,许久ื,他冰冷的唇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轻声道:“不知你什么时候心情会好?”我蓦得睁开眼睛,他早已收回了脑袋,看着我一脸的笑意,我气推了他一下,嗔道:“你干吗总爱戏弄我?”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我低头笑着,笑了会,才道:“宫里人多口杂,等去了草原我一定唱给你听。”一想到草原,又觉心情大好,满脑子都草原的模样。

他一直默默看着我,我收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问:“脸຀上有东西吗?”他道:“草原就那么好?”我抿嘴๨笑了笑,道:“那里是我的家。”他神色黯淡,看了我半晌,轻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我要回了!身上有伤,东西就让冷香她们帮着收一下。”说罢又指指桌上的小包道:“这是专治扭伤的膏药,一天换一次。”我默默看着他,低低应了声。

看他已走到门口,我猛得想到什么,忙叫住他,他回过头看着我,我问:“十二阿哥的病如何?”他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黯淡,默了半晌,才道:“还是老样子,服了你的药方,虽未好但也没有恶化。”我心顿时冷了下来,双手紧紧抱着被子,将脸埋在被子里,四阿哥快步过来,将我搂在怀里,安慰道:“枫儿,别担心,我已命人去江南为十二弟请名医了,他不会有事的。”我抬头看他,道:“我想出宫去看看他。”四阿哥身子一僵,道:“你现在是皇阿玛身边的女官,要随时伺候着,再说就算你有时间,宫女要出宫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推开他,有些冲动的道:“可是你是大清朝的四贝勒,又深得太子信任,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一定能出去的。”

四阿哥摇摇头,一脸的无奈,我看了他半晌,理智慢慢又回到เ脑中,我知道是自己太冲动了,现在离一废太子只有两ä年的时间,他们兄弟间的矛盾,朝堂上的矛盾也更加激烈,更加明朗,他在其它阿哥和朝臣心中,一直都属太子一党,所以常受到攻击,在这种时候,他又怎么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遂对他歉意的一笑,道:“罢了,是我为难你了。”他似在知道我心中所想,复又把我拽进怀里紧紧ู搂紧我,声音有些急促的道:“枫儿,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我咬着唇,淡声道:“都是我害了十二阿哥,可我连看都不能看去一眼他。”他身子僵硬,轻拍着我背,道:“枫儿,别这样,十二弟不会怪你的。”我道:“我知道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他都不会怪我,可是我会怪我自己้,若不是我,他怎么会走到เ现在这个地步?”他捂着我嘴道:“枫儿,这是我欠十二弟的,我一定会尽力弥补他的,你放心,我会去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材,我一定会医好他的。”他好像怕我不信,说话的时候紧ู紧搂着我,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这才现,他瘦了很多,身上的骨头咯的我生疼,我轻轻抚着他的背,顿ู时有些心疼的道:“你怎么เ这样瘦?”他见我不再自责,轻轻呼了口气,更加紧搂着我,淡淡道:“无妨,前段时间太忙了。”我知道,两个月前吏部侍朗弹劾太子曾保荐的官员贪污,证据确凿,康熙一怒之下,下令将那几个官员腰斩,家人流放到黑龙江为奴,此事也牵连到了太子,我知道那个ฐ吏部ຖ侍郎是九阿哥的家奴。

心里有些凄凉,他们这样究竟又是何苦,皇位?难道真就如此重要,重要到连亲情,友情,爱情都可以舍弃,我伸手环上他的腰,强压下眼中的泪,道:“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他低低应了声。

没过几日,脚就能落地了,寒梅趁着不当职的时间,过来帮我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了,想着一离京,至少半年见不到姑姑,便抽空到永寿宫想跟姑姑道个别ี。姑姑站在窗前,给窗台上的几株百合浇水,子青立在一边,我忙用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满屋子的丫头都垂静立,偷偷走到姑姑身后,刚准备用手蒙住姑姑眼睛,姑姑已笑道:“你这丫头,想干什么?”我笑嘻嘻的走到姑姑面前,俯身请安:“枫儿给姑姑请安。”姑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皱着眉问:“伤好了?”我道:“那点小伤早就好了。”姑姑道:“平日自己多注意些,怎么总是不小心?这一伤,连人都瘦了一圈。”我笑了起来,心想哪就有姑姑说得那么严重,嘴上便道:“没事,枫儿就当是减肥了。”

姑姑掩嘴轻笑起来,道:“在皇上跟前,还以为ฦ会好点,怎么还是老样子?”我笑笑道:“枫儿也只有在姑姑面前敢这么说话。”姑姑闻言坐直了身子,收起满脸的笑意,道:“话虽是如此说,但你自己还是要注意些。”我道:“姑姑放心,枫儿早ຉ已不是初进宫那个ฐ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姑姑叹了口气,道:“是啊!你这两年的变化确实是很大,连我也未料é到,我怕查查哈郡ຉ王见了你,也怕是不认得你了。”我沉默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人总是要长大的。”姑姑也叹了口气,道:“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

晚上抱膝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姑姑那句关于将来的话,将来?我的将来会是什么样?我长长叹了口气,想到一年前,康熙找我谈过一次话,那日຅康熙正告诫修《明史》的史臣要核公论,明是非,以成信史,我原本立在一旁奉茶,没想到康熙吩咐完以后,竟随口问我对明朝有何看法,我不记得当初在如何回答他的,只记得我回完话,康熙ກ对我很是赞赏,说我不偏不倚,评价中肯,连跪在下面的大臣都一致称赞,随后康熙便把我留了下来,还遣散了本来在殿里伺候的太监宫女,只余梁九功和我,我不知他要说什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直恨自己话太多。

康熙坐在桌前,看了我一会儿,淡淡道:“朕罚你入宫为奴,只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惩戒,让你考虑清楚自己的选择。”我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跪着不言语,顿了顿,康熙ກ又道:“本想过两年就放你出宫,但朕难得遇到一个敢对朕说实话的人,你可愿意留在朕跟前,陪朕说说话?”他虽是用询问的口气问我,我虽入宫不久,但对皇权还是很有体会的,蔫不知他已是早有决定,问我不过是走走过场,想到这儿,我唯有俯身谢恩。

康熙沉吟了片刻,便道:“即是你同意,那从明天起你不用奉茶了,就到เ朕跟前做秉笔女官,只需白天伴驾,不属**管制,每月初一和十五不用当职,你可满意?”我怔怔看着康熙ກ,秉笔女官?大清朝可没有这个ฐ官职,只到梁九功开口提醒,我才回过神来谢恩,康熙抬手让我起身,面上似有一丝浅笑,道:“朕给你十年时间,十年之后就是你出宫的时候,如果到时你有了意中人,不管是何人,朕都为你赐婚。”没想到他会如此安排,我眼角有些湿,忙强压下泪,重重磕了个头,道:“奴婢愿终生不嫁,以报皇上大恩。”康熙笑了起来,道:“你将日后的生活描绘的那么美,难道真的愿意老死宫中?”我咬着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幸好康熙并未深究这个问题,只是叹了口气,道:“如若十年后,你还未有所选择,朕就送你回草原。”

有时候我就在想,康熙为何要对我额外施恩?想来我对他来说,确实是特别的,就因为ฦ我的这份特别,所以才会让他对我格外关注,也给了我格外的恩宠。不过我是从心里感谢他,感谢他让我除了爱情以外,又多了一份企盼,十年之后我也才二十三岁,虽在他们眼中我已过了适嫁的年龄,但对我而言,却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只要熬过了这几年,我就可以去过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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