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导演拍电影是冲着你的钱包去的，这没什么不对的，实话说。而导演在，
至于所有的报道，你咋不明白，这就更难得了。《太阳照常升起》就是这么เ一部片子。
第二天骑马，真正的跑马，而梁国辉有，我是第一次，洪晃和晓平是老手，还摇头晃脑地说我疯了。洪晃怕我摔着，给我挑了一匹老实的母马，又把她的头盔给我戴上，她给我系头盔带子的瞬间，我忽然体味到เ“姐”的感觉，一丝暖意从心底缓缓升起。洪晃和晓平的马都骑得很好，只是晓平的酷有点外在，跑起来神采飞扬还频频挥手，像当时满街的“万宝路”广告中的西部ຖ牛仔。洪晃几乎和马融成了一体，只见身影不见表情，像个特技替身，帅得很含蓄。我的马很慢，一路小跑，完全像散步。梁国辉始终步行，最后走得大汗淋漓，脱了光膀子，显得很健壮，后来我们一直叫他“香港马”……那ว种玩的感觉想起来真是神清气爽。
后来，洪晃接管了《ilook世界都市》杂志，开始忙了起来，吃喝玩乐的时间越来越少，洪晃偶尔给我打电话也总是说杂志的事。洪晃的脑子很灵活，常常有很多新า奇的点子，雄心勃勃地想把这本时尚杂志做得不流俗些，所以也约我这种不时尚的人写稿，给我很高的稿费，并一再叮嘱要通俗。我应了几回景，很吃力，才知道通而不俗原本是件很难的事。再后来，洪晃的公司越做越大，洪晃做了什么o，洪晃的能量很大，而且是网状思维，一心可以多用，几十个头绪一起上也忙而不乱，统领一个公司应该不成问题。问题是洪晃忙得见不到人影，偶尔给她打电话，总是秘书小姐客气地说洪晃在开会，洪晃出差了种种，越来越不好玩。最近，洪晃自己开始抱怨如此忙碌实在没意思，住在上苑，每天往返几十公里太累，于是又在城边租了一处大厂房，做成了新家。在美国文化里长大，住厂房改造的loft是梦想，如今40岁，梦想成真，洪晃无限感慨。晓平是装修设计的高手，这个家的味道很特别ี，像是一个专门为朋友聚会创造的前卫、好玩、宽敞、舒服的环境。于是洪晃开始在家里大搞聚会，我自然又坐到洪晃家的餐桌上蹭吃蹭喝，渴望昔日相聚的美好感觉重新流回到心中。
老情人
也就邪了门儿了，天一暖和，三妹子的老情人像雨后春笋一样都冒出来了。
字数够了，打住。
回到私人空间
比如在客厅里有一块大概直径有两ä米的大石礅子，我也没记清是两人谁送谁的生日礼物，从市区一个拆迁的老院里淘来，价钱很便宜，因为太重只好动用大吊车运到乡下，运费比石礅本身的价钱贵好几倍，最要命的是因为ฦ石礅本身的体积和重量，必须ี在房屋还没有封顶ะ的时候直接用吊车吊进客厅，并且一次性摆好位置，否则四五个小伙子也根本搬不动它。总之ใ，现在这个大石礅子已经得意洋洋地占据了客厅的主要位置，上面是主人随意放的一些干花之类的摆设。我第一次见到石礅就一针ฤ见血地问晃：你以后要搬家这玩意怎么弄？把房顶拆了才能搬走！晃和男ç友一起摇头，说不知道怎么办，到เ那一天再想办法，当时买它的时候谁都不信我们能给它运到昌平来，现在不也运来了……
这个昌平的小院得了主人两年的宠，主人已经又有新า想法了。大概晃实在不堪忍受每天来回三个小时的上班车程，如果碰到雨雪的坏天气就要半天的时间花在路上的痛苦，终于决定还是在城里租个公寓平时可以安身。晃很快在三里屯附近租了个ฐ100多平方แ米的公寓，因为房子是人家的，装修也是现成的，所以两人的设计情结没机会发挥，很是郁闷，只是在客厅里做了一个巨大的金属和木头相接的桌子，大得能打乒乓๑球，晃开始热情邀请我们的编辑去她家里拍片子，说在这张桌上可以拍静物。我始终不知道这张可以睡人的大桌子平时干什么用，当然它是在客厅里做的，也搬不出去，除非把桌子拆了。
除了花生，我家四合院里还种了丝瓜和苦瓜。这两种菜都是我外公喜欢吃的，当时在北京几乎买不到，想吃就得眼巴巴地等着外地的亲戚朋友带来，所以干脆自己种。丝瓜的花儿是黄的，特别ี大，我喜欢摘丝瓜花戴头发里，我家阿姨ถ说我，花都让你揪光了，爷爷吃什么丝瓜！爷爷却笑呵呵地说：让她去，让她去。苦瓜的籽是甜的，我们家不吃青色的苦瓜，一定要等苦瓜发黄了才摘下来吃。我总是等着大人把苦瓜切开，然后我把里面红色的籽用舌头舔出来，弄得满脸都是籽，一个大花脸。外婆很看不惯我这副吃相，总是非常不理解地看着我说：“妞妞，上海ร的大白兔奶糖不比这个好吃啊？”
“文革”的时候解放军到我家来挖了个豪华防空洞。洞内的墙是青砖，洞口是水泥，还有一个瓦楞铁ກ的盖子。解放军砌了两个洞口，一个大的豪华洞口，有水泥台阶和扶手，说是给老人用的。另外一个ฐ直上直下的，有几节埋在砖墙里面的梯子，这是给院子里其他人用的。胡同里经常有演习，只要喇叭里响起警笛声，大家都要钻防空洞。街道委员会还会来检查，不钻防空洞是要处治的。我天天盼着演习，只要警笛一响，我就学着解放军的样子，先把我外婆从有台阶的洞口搀扶下去，然后我自己再跑上来，从小洞口重新趴下去。我外婆怕我摔着，总是喊：“妞妞啊，不要再出去了，不是已经下来了嘛。”我当然觉得爬梯子好玩儿，每次都要两次进洞，还非常认真地跟我外婆解释说，解放军叔叔说的，有台阶的洞口只给外婆和外公用。我外婆总是叹口气，小声嘟囔说：解放军真多事，教小孩儿这些干什么。
当然，正如我所料，办刊â物的艰辛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两年洪晃开始出现眼袋，也常显疲惫。毕竟我是当妈的，真的很心疼她，但又帮不上忙，只能弄点上等西洋参给她。她肯定没有把她办刊物吃的全部ຖ苦头告诉我。但有一次，她原来约定同我吃饭，却匆匆去了上海。后来知道她在上海的发行部被什么เ文化工商部门莫名其妙地抄了，刊物被没收了，理由都是虚构的。真正的原因大概是行业中的争斗。我替她捏了一把汗，与此类似的事，大大小小，仅我听说就有过几次。洪晃居然都过来了。还有是她的广告。现在看她的刊â物，颇为ฦ她的广告设计所吸引，而且那ว样多的世界ศ著名品牌，都上了她的《ilook世界都市》。我并不了解洪晃的全部辛苦，但从她的行踪，今日上海ร，明日广州，下一周香港……就可知她为这些广告所花费的精力与心血。
洪晃的成功超出了我的意料。今年初ม，我在上海ร与几位上海一家最大的知名刊â物的社长、主编一起吃饭。其间，他们说“洪晃现在在出版界挺有名气的”，我很吃惊，问道：“你认识洪晃？她办的不过是一个时尚刊â物，哪能同你们这样的相比，她怎么会出名？”主编认真地对我说：“真的，洪晃在我们这行业里挺有名的。她自己还写文章。刊物不在大小，看它的成功是很多方แ面的。洪晃现在是出版人，她把刊物办成现在这样，真的挺不容易的。”我回到เ北京，赶紧查《ilook世界都市》，果然洪晃的名字是在“出版人”名下。平时，她总对我说：“别听别人瞎说。你女儿没多大出息，不过是个ฐ广告推销员，整天去求爷爷告奶奶拉广告。”我当然不相信，但在当前铺天盖地、五花八门的刊物中ณ，我也没有想到洪晃居然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已๐经跻身于出版行业之ใ中，并占有一席之地了。
最可怕的是所谓典礼上，就只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拿着个破吉他，破口琴，没音没调，既ຂ不说话也不是唱歌在台上大声哼唧了1้0分钟，台下的美国孩子跟见到毛主席他老人家似的那ว么激动，后来才知道这人叫鲍勃·迪伦，他女儿是我同班同学。
在学校里的头三个月一晃就过去了，我们四个ฐ孩子的英文一点长进都没有，每天早ຉ上“林肯”把我们送到学校，老师开始讲课，我们就开始打呼噜，小红房子学校属于那种进步学校，很随便，学生上课可以趴在地上，把脚๐放在桌子上，还可以吃糖，所以睡觉根本算不了什么。何况老师知道我们听不懂，怪可怜的，睡就睡吧。
章老师：“不写就不写吧，你那顿ู意大利饭可得请我吃。”
洪晃：“意大利ำ饭？”
曹鹰的才气在以上这三封信里一点没露，这是他最可气的地方แ，他只能ม把自己感兴趣而且有时间的东西做好，但是他接的活永远比他的兴趣和时间多，尽管他已经买了房，开了工作室，他给人的一个感觉是永远处在现金流紧张的状况中ณ，我个人认为ฦ这主要因为我永远在他的应收款那一行上趴着，所以这种紧张属于收款的技巧。其实，他的小文章写得非常有意思，最近有一篇，辩护男人香水喷得多一点是好事，正当你以为他认真是个卖男ç士香水的，他就急转弯告诉你，他有较为ฦ严重的鼻炎。
曹鹰是个什么都能ม玩的孩子，能写、能拍、能ม设计、能ม编，我没法把他留แ在编辑部是因为他永远指手画脚๐，想把所有人的活儿都揽过来，至少是在他的指导下工作，是个当主ว编的坯子。只是他的灵感和我的一样，都不会有任何良性循环的商业效果，等哪天我真发财了，能办一本不用考虑回报的前卫刊物，他肯定在版权页ษ上。
这有些简单，这有些粗暴，这有些让人受不了；
这有些简单，这有些粗暴，但这又实在是不得了。
现在看来，洪晃当时正沉浸在所有脑แ子里充满自以为是想法的艺术爱好者办杂志的误区里面：我要办一本有思想有品位的杂志，它本身就得是一个ฐ艺术品和思想家。其实真的艺术品总是好长时间都卖不出好价钱，而很多思想家终其一生都营养不良，或者孤独到老或者退而求其次找一个文盲老婆了此残生。总之，洪晃当时很丢人地拥有一个初出茅庐的艺术青年所能ม拥有的全部幼稚想法和理想冲动，而缺少对杂志市场庸俗本质的基本判断ษ。
当时洪晃办的杂志没别的毛病，就是通篇都是这种“唯一的问题”。其实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上洪晃也不是第一次摔跟头，我记得她讲过一个故事，起头说的是“拍电影开画廊都是千万不能ม干的事”，因为比办杂志烧钱多了。支持这个判断的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回拍一个械斗的群众场面，把四里八乡的老乡们都拉来了，两ä边都举着铁ກ锨摆好了架势站在山谷里就等开拍，山头上的摄影师突然要上厕所，把机器一架先闪了，偏赶上不知道谁和摄像不对付，成心冲着底下一嗓子“开始”，漫山遍野的老乡们立刻一声呐喊，高举锹锨锄头上满弦似的跑起来。因为ฦ和老乡们是讲好了的，每个ฐ人跑一趟就是10่块钱，这边导演一看不好，赶紧举着大喇叭喊“别跑，这次不算”，但老乡们哪管那些，跑完这趟再说……这个故事让洪晃讲起来比这么เ写着有意思得多，说得你眼前真有万马奔腾，最重要的是洪晃说起老乡们撒丫子就跑的时候那股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儿，是我见过的口头艺术的最高形式，也是我对拍电å影这件事最直接的感性认识。
记得80年代的时候，我因为ฦ公事要赶回北京，买不到เ上海到北京的飞机票，求我妈妈帮忙。她找了上海民航的一个局长，曾经是周总理专机的飞行员。上飞机那天我穿着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和白t恤衫，在上海机场席地而坐，津津有味地捧着一本侦探小说。突然，局长的秘书走到我跟前，叫我赶快站起来，局长来看我了。我慌忙起身，正在掸裤ไ子上的灰尘的时候，局长已๐经离我鼻子只有三寸了。
“你就是章含之ใ的女儿啊？”局长问，好像很吃惊。
我又坐这儿，
抱着电话。
看出来了吧，我的脑子已经被烤坏了，做节目的前后我已经语无伦次，胡思乱想了。倒是有个ฐ想法，与其说当这么多嘉宾还不如自己主ว持，弄个节目，把“预ไ防艾滋病方法二”之类的问题搞搞清楚。
上流社会，下流车
几年以前我买了一辆鲜黄色的小polo，公司里一个酷爱名牌的小孩儿给我提意见，认为ฦ我开这么เ一辆小车给公司丢脸。我却以为车就是交通工ื具，太讲究了反而累赘，开着怕蹭了，停下怕剐了，再说，我虽然不穷，但也没富裕到眼都不眨，就能ม花个几十万买辆豪华车的地步。
还不到一周，这“名牌小孩儿”的话就在一家豪华餐厅门口得到了印证。餐厅在北京很有名，据说都是有身份的人在这里请客，门口的服务周到เ，有“代客泊车”一项。我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前面有一辆bຘmw，车主ว明显是常客，只见门童半鞠躬地替车主开门，轻声地说了声：“x总，您来了。”车主没有回答，看都没看门童，拿着车钥๓匙的手一松，门童立刻๑伸手接住，就这样，在没有任何皮肤接触的情况下，“代客泊车”完成了。等我把车开到门口时，门童没给我开门，反而敲了敲我的玻璃让我开车窗，然后他不太客气地问道：
“是来吃饭吗？”
我点点头。
“那就下来吧。”
“你能帮我停车，是吗？”我停车技术相当差。
“嗯，不收你钱，”门童看都不看我一眼地说，“车钥匙放车里就行了。”
这天请客的是一位英国上流社会的夫人，可能ม还有个什么爵位。这夫人是个大闷棍，可以没有语调地自说自话一个多钟็头，特别是关于英国上流社会的花园，只要你问一句：请问花园里面到底应该种什么样的月季，她就开始滔滔不绝、平声调地演说，你可以闷头吃饭、上厕所，甚至找个漂亮服务生在卫生间做爱，把这些动作都完成后回到座位上，保你她还在说她花园里的月季。我发现这个ฐ毛病在上流社会很普遍，上流社ุ会的人比较喜欢听自己้说话，他们都在跟自己的声音和身份热恋着。
上流社会在世界各国，包括中国是存在的，但是我想应该还是上流的思想，上流的艺术，上流的交谈，并不只是上流的物质。但是我懂ฦ个屁，我这个开下流车的人。
为了让所有开经济实惠型小车的人出口恶气，我说个ฐ下流笑话跟大家分享：
在森林里，大象和老鼠是好朋友，有一天，雨过天晴，它们一起出去散步，一边走，一边聊天。谈论森林里面的大事。突然，小老鼠不见了。
“你去哪儿啦？”大象问。
“救救我，”小老鼠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掉泥坑里了！”
大象赶紧回头，发现小老鼠果真掉进了一个ฐ很深的泥坑。
大象马上把大鼻子伸进泥坑，不够长，没办法，大象只好抖擞一下，把它的大鸡鸡伸进泥坑，小老鼠顺着大象的大鸡鸡爬上来，得救了。
再走了一会儿，大象不见了。
“大象，你去哪儿了？”小老鼠喊道。
“救救我，”大象说，“我也掉泥坑里面了。”
小老鼠赶紧回头，发现果然大象掉进了一个更深的泥坑。
“我有什么办法，”小老鼠说，“我就是个小老鼠！”
“救救我吧。”大象恳求道。
小老鼠只好狂奔回家，打开车库，开着一辆奔驰到泥坑旁้边，用一根绳子套住大象的脖子，另一头拴在奔驰车上，狠狠一脚油门，没戏，大象太重了。小老鼠只好又回家，把bຘmw开出来，又试了一下，还是没戏；最后，小老鼠只好把最心爱的劳斯ั莱斯开出来，使出吃奶的劲儿给了一脚油，大象终于被拉出来了。
这个故事的寓言是：鸡鸡大，就不用买豪华车。
《无穷动》的后遗症一
——“索拉·刘”
拍戏的时候，只要宁瀛大吼一声“索拉·刘！”我们就知道这位大才女又犯错误了。我回忆了一下，导演骂得最厉害的就是这“索拉·刘ถ”。
整个拍摄过程中，索拉就是个倒霉蛋。宁瀛给她的第一个ฐ任务就是挑衅所有演员，当然除了我妈以外，这个她们谁也不敢。挑斗ç的方式是找每个人个别谈话，只说缺点，找软的地方掐，说哭了为止。有的演员干脆给说没了，留下来的都恨死刘索拉，特别是平燕妮，戏中的“叶太太”，她和索拉已经是二十多年的朋友，高高兴兴来到剧组，上来就被刘索拉彻底损了一顿，疯掉，立刻回家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往狠了报复。李勤勤还好，她是我们中间唯一的专业演员，大概早就熟悉了导演这种玩人的小把戏，虽然见完索拉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但是拍戏的时候没报复她，就算过去了。我已经做好所有思想准备，但是宁瀛看见我的面目已经足够狰狞，就说算了，唯一这个不懂事的索拉·刘，还乐呵呵地说：“干吗不让我损她啊？我非把她说哭了，叫她当喜剧演员。”现在回想一下，她要真这么เ干，我一定利ำ用在我家拍摄的有利ำ条件，叫她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弄死她。
索拉现在不一定会承认，但是她头一天来到剧ຕ组绝对是来玩儿的感觉，还带着老公。这天宁瀛特意安排了一些比较轻的戏——打麻将。由á于从开拍以后，这是头一回四个人都到เ场，大家都有点激动。只有宁瀛紧皱着眉头，看着我们在一旁้有说有笑，忍不住说：“你们能ม不能安静点，等待会儿拍的时候再说。”我们怎么เ听得进去，都是熟ງ人，哇啦哇啦穷聊。等到导演和剧ຕ组把现场搞定，灯光亮了，我们都在位置上，导演喊了声“开始！”我们都不会说话了。
“停！”宁瀛喊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没台词啊，导演。”我们七嘴八舌地说。
“这儿不用台词，你们就着刚才的话题聊吧，”宁瀛想了一下，接着说，“刚才你们不是在聊婚后性生活吗？就接着这个话题说吧。好，开始！”
灯光亮了，场上仍然静悄悄的，大家都开始紧张，突然有人大声说：“聊什么เ啊，导演，那话对着镜头说，合适吗？！”我们哄堂大笑。再转脸看宁瀛，那眼神恨不得把我们都吃了。
就这么磨叽了几个钟头，宁瀛放弃了拍摄，说：“坐下来，把你们刚ธ才说的话都重说一遍。”我们一个个ฐ都支支吾吾，有点拿不住导演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更年期没什么，挺好的。”又是刘索ิ拉第一个放炮，“真的，没事。”
宁瀛噼里啪啦地打字。
“好什么เ呀，”平燕妮说，“革命人永远年轻，你更我不更。”
过了几天，宁瀛对索拉说：“这场戏，你从外面进来，就说更年期的事。”
“我干吗一进门就说更年期啊？”索拉吃惊地说，“多怪啊。”
“你那天还说更年期挺好的。”宁瀛提醒她。
“我说了吗？”索拉有点糊涂了，或者在装糊涂。
宁瀛立刻๑递过来一张打印出来的纸说：“说了，我都记下来了。你自己้看看。”
索ิ拉立刻哑巴๒了。
拍摄开始了，“索拉·刘”这个倒霉蛋推门进来，大声说：“告诉你们，我更啦！”
《无穷动》的后遗症二
——要送信，能杀人的电影
英文里面message是个双意词：一是信息，口信；二是作品里面的深层的含义แ。很多年前，一个有抱负的导演和米高梅的大老板samuelgoldwyn争吵起来，导演说他拍的电影里面有一个message，一个深层的含义，这位大老板马上反击道：
“thisisamovie，ifyouwanttosendamessage，usewesternunion”这是个电影，要送信，找邮局去。
宁瀛就是那种偏要用电影送信的导演。
几年前，我是通过索拉认识宁瀛的，属于那种一拍即合、没有什么เ磨合期的朋友，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在一起吃饭，吃完饭我们三个人聊天、八卦、说别人坏话，三个ฐ男人在桌子的另一头玩牌、抽烟斗，鼓弄古董表、怀表。一般过了午夜，总是桌子那头的男人扛不住了，说声：“回家吧，你们怎么老这么เ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