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文学史上也会这么记载。只有我出声抗议才能阻止这种情形,不过,日高早ຉ已预见,我绝对不会这么做。连旅游申请表都好好收着,有可能吗,所以,要如何处理今天的这个ฐ局面,我压根儿就没想过。《死火》将永远是ต?
当时我作梦也想不到,
我的作品被日高偷走,竟然会让加贺?”
关于这点,我在逮捕野野口修之前,就已成立一个假设。我相信在这假设的延长线上,打扰了。
“嗯,肯定能。”
当天藤尾美弥子在傍晚六点回到住处,帮她作证的有她的未婚夫中冢忠夫,以及担任他二人婚礼ึ介绍人的植田菊雄,他们约好要讨论下个ฐ月举办订婚典礼的事宜。植田是中ณ冢的上司,和藤尾美弥子没有直接的关系,他应该没有必要为下属的未婚妻作伪证。而根据日高理惠的证词,藤尾美弥子离开日高家的时候已经五点了,就日高与美弥子家的距离以及两地间的交通状况来看,她在六点到家也是极其合理的事。换句话说,藤尾美弥子的不在场证明可谓毫无破绽。
正当她离开寺庙的时候,我叫住了她:“藤尾小姐!”
“是啊,你想去那ว里吗?”
“我是。”
“不,他只说有事要跟我商量。”
大概是大岛快读完一半的时候吧,餐桌上的无线电话机突然响了。我说了声“失陪一下”,离开了座位。
“啊!对不起。”她说,“我的东西被风吹到院子里了,因为ฦ这家人好像不在,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她将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看,是一顶白色的帽子。
“他那个人对工作是没什么เ热诚啦,不过之前都有参加。”
之后,我又询问他,对于野野口的人品,他有何看法。
“他很安静,让人猜不透心里在想些什么,总是一脸茫然地望着窗外。不过现在想起来,他应该也很痛苦吧?我觉得他本性不坏,受到那ว样的对待,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日高邦彦的小说,我也喜欢,还读过了几本,可是一想到那些全是野野口写的,我就有截然不同的感慨。”
我向他们道谢后,离开了学校。
从学校回来的路上,有一间很大的文具店。我进入里面,拿出野野口修的照片,问柜台小姐,这一年来有没有这样的客人来过这里?
她回答说好像看过,但不记得了。
五月十五日,我去见了日高理惠。大约在一星期以前,她搬到位于横滨的公寓。当我打电å话给她的时候,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忧郁๗。这是一定的,她之ใ所以搬家,就是因为ฦ不想再与案件牵扯不清。尽管如此,她还答应和我见面,也许因为我不是媒体而是警察吧。
她住的公寓附近有个ฐ购物中ณ心,我们约在里头的咖啡厅碰面。她顾忌媒体,所以要求不要到她家里。
咖啡店隔壁的时装店正在做折扣出清,从外面看不见店里顾客的脸,而恰如其分的吵闹声,也正好适合讲一些不愿给别人听的话。我们两人往最里面的那张桌子走去。
我先问她近况,结果,日高理惠露出了苦笑。
“老样子,每天过着不怎么愉快的生活,真希望能ม早日恢复平静。”
“只要扯上刑事案件,总要乱上好一阵子。”
这些话对她好像起不了安慰的作用,她摇了摇头,语气严厉地滔滔说道:“在这次的刑事案件里,我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可世人是怎么看待我们的?他们把它当作演艺圈的八卦绯闻,甚至有人说我们才是错的一方แ。”
关于这点,我无法否认。确实,不管是电视的谈话节目,还是周刊的报导,大家比较感兴趣的,不是日高被杀害的事实,而是他盗用友人作品的新闻。再加上这其中还牵扯出其前妻的外遇事件,更让平常与文坛毫不相关的影视记者,也兴致勃勃地插一脚。
“不要去管媒体的报导,对你而言会比较好。”
“当然,我会试着不理,要是不这么做的话,迟早ຉ会疯掉。可是,讨人厌的又不是只有媒体。”
“还有什么?”
“可多着呢,令人讨厌的电话和信件来了一大堆,真不晓得他们是怎么เ查到我娘家的,大概ฐ是看到媒体报导,知道我已经不住在夫家吧?”
——应该是这样。
“这些事你和警察说了吗?”
“我全说了。不过这种事警察也未必解决得了,不是吗?”
正如她所言,不过,我也不能就此当作没这回事。
“电话和信件的内容都以什么居多?”
“什么样的都有。譬如说,要我归还至今为止的版税啦,说什么枉费他们的支持;也有人把信连同外子的著作一起用纸箱寄过来。写信要求我们退回文学奖的也很多。”
“是这样啊。”
据我推断,这些存心攻击的人应该都是日高邦彦的书迷,真是文学爱好者的恐怕很少吧?不,说不定,这其中ณ大部ຖ分的人从头到尾就只知道日高邦彦这个名字?这种人尽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还一天到晚注意哪里有这样的机会,至于对象是谁,他根本不在乎。
听到我这么分析,日高理惠也深表认同地点了点头。
“讽刺的是,外子的书竟意外地卖得很好,这也算是种偷窥的乐趣吧。”
“这世上本来就有千百种人。”
日高邦彦的书卖得好,这我也知道。不过,现在市面流通的都是库存的部分,出版社ุ那边好像还没有要再版加印的意思。我想起反对我影子作家说法的编辑,他们应该也打算再观望一阵子吧?
“对了,连野野口的亲戚也跟我联络了。”
她好像不把这当一回事,但我听了却讶异极了。
“野野口的亲戚?都说些什么?”
“好像要我把之前著作所得的利益归还,他们认为以野野口作品为草稿的那些书,他们至少有权利可以索ิ取原创费,我记得是他舅舅做代表来谈的。”
推舅舅做代表,也许是因为野野口没有兄弟,而父母亲都已往生的缘故。不过对于他们竟然提出利益归还的要求,我还是非常震惊,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那你怎么เ回他们?”
“我说等和律师谈过以后再回覆他们。”
“这样做是正确的。”
“说老实话,我心里在想,这到เ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我们是被害者,还被犯人的亲戚勒索金钱,真是听都没听过。”
“这个案例是奇怪了点,虽然我对这方面的法律不是很熟,不过我想应该没有支付的必要。”
“嗯,我也是这样想。可是,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不甘心的是,在世人的嘴里,我先生的死成了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连那个ฐ自称野野口舅舅的人,也一点歉意都没有。”
日高理惠咬着下唇,显现出她个性中好强的一面。看来愤怒战胜了哀伤,那我就放心多了。如果在这个地方哭起来,可就麻烦了。
“之前我好像也跟您提过,我打死都不相信外子会剽窃他人的作品。因为每次他讲起新作的时候,眼里总是闪烁着如孩童般的兴奋光芒。那ว让我觉得,能ม够按照ั自己的心意创作故事,真的让他很快乐。”
对于日高理惠的说辞,我只是点了点头。她的心情我非常能够了解,不过,要我就此出言附和却办不到。她大概是读出我的心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过来问我有什么事。
我从上衣的内袋里拿出一份资料,将它放到桌上。
“可否请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野野口修的笔记。”
听我此言,日高理惠明显表现出不悦的神情。
“我不想看。里面只是洋洋洒洒地写着我丈夫是如何欺负他的,对吧?大概的内容,我从报纸已经知道了。”
“你说的是野野口被逮捕后所写的自白书吧?这个ฐ笔记和那个不同。你也知道,野野口在犯案之后,为了掩警察耳目,特地写了与事实不符的记录,这个ฐ就是拷贝那个ฐ而来的。”
这样的说明她好像懂ฦ了,不过脸上厌恶的表情依然没变。
“是这样吗?那我读这与事实不符的东西,又有什么เ意义呢?”
“请别这样说,总之你先看看好不好?页数不会很多,所以我想应该很快就可以读完。”
“现在?在这里?”
“拜托你了!”
她一定觉得我讲的话很奇怪,不过,她没再问任何问题,伸手把资料拿了过去。
十五分钟็之后,她抬起了头。
“我看完了,然后呢?”
“有关这份笔记里不实记述的部分,野野口亲口承认的有两ä点。首先,描写和日高邦彦对话的地方,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和睦,他们的应对可说十分地凶险。”
“好像是这样。”
“其次,之ใ前也曾向你求证过,野野口走出你家时的情况。事实上,你只送他到玄关而已,但他却在这里写着,你一直送到大门之外。”
“没错。”
“还有没有别的?在你的记忆里,有没有哪个ฐ细节跟笔记所描述的内容,有很明显的差ๆ异?”
“你说别的……”
日高理惠露出困惑的表情,目光停在影印的笔记上,接着她不太确定的摇了摇头:“没特别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