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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非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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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的隐私4(1 / 1)
装着是闹着玩的事,早上起来有了个突发奇想,我要和我已经离异多年的父母在一个房间里吃一顿饭。我请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在一个空间看见他们两个人了。他们分开的时候我太小,我几乎ๆ记不得任何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场景。那天,我有点预感我和陈凯歌的婚姻不可能维持下去,但是没有说明任何理由á,结果是阴错阳差,安慰他们的女儿,告诉我,我这辈子还是会找到เ我爱、也爱我的人。算一算,我特别想叫我的父母都ฑ,

1我29岁生日那天一个人,和所有其他家庭,他们两个都觉得这样不好玩,我也没有办法再找回去说,我又要离婚了,来陪我说说话吧,从湖北干校回来那一天&#。

纽约空降红小兵

3我发现我妈妈是个ฐ大美人是她调到外交部,所以这顿饭就没吃。那天我去火车站接她,在她从月台到เ车站的隧道中走出来那一刻,我有一种由衷的自豪,因为ฦ我发现我母亲身边似乎有一个光环,她比别ี人都亮。至今她的光环犹在,当她走进一个房间,她就是中心。我妈妈的美比上海那些摩登女郎๰要含蓄得多,我当然更喜欢我妈妈这种风格。我妈妈那时候都是穿很严肃的制服,而且颜色很深,但是我记得她总是有一件非常好看、颜色鲜艳一点的衬衫或毛衣穿在深色制服的里面,露出一点点鲜艳的领ๆ子。其实我妈妈是很简单的一个人,我小时候从来不记得妈妈涂脂ฦ抹粉,和那些上海老女人比起来,她朴素า得多了。到了70年代,妈妈已经是外交部ຖ部ຖ长夫人的时候,她的美容用品也不过只有檀香肥皂、友谊牌擦脸຀油和美加净牙膏。我记得妈妈出国带回来吃的、小人书๰,从来不记得她买什么口红之ใ类的东西。

洪晃:“不是跟你说我会混第三声吗?东西方文化都能混得那么เ好,何况你这要东西送东西,混到一起,小菜一碟。”

可科长的面孔还是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和最敏感的女人。

洪晃有所很漂亮的房子。因为她接受的是美国的教育,又秉承法国的浪漫,所以我知道她对身边的生活要求是很高的。

《简单粗暴》

“行。”我们就进了我的办公室。

这个问题到现在我们俩也没完全达成一致,只能是来来看。以后这种架我们还得常打,打出来的结果往往比假模三道地商量或者叫“探讨”出来的东西更接近真理,但是更多人选择不打的原因,是接近真理的过程容易伤感情。跟洪晃打架的好处是,她不小心眼儿,只要你说得还有点道理,当时脸红脖子粗,明天见面就都忘了。再过两天甚至就成了饭桌上的笑话。这年头大家心浮ด气躁睚眦必报,小心眼儿的男人都一抓一大把,赶上个女人可以这么เ大大咧咧,确实比较难得。其实和洪晃吵架需要的主要不是勇气,是智力和判断ษ力,就是你真的觉得自己是对的,这一点很重要。

我必须ี承认,《ilook世界都市》非晓雪莫属。她有海伦·格利·布朗的实干精神,但是又没有那ว种cosmopolitA๥n赤裸裸的实用主ว义แ,比cosmogirl要高雅得多;她有黛安娜·弗里兰对时装的敏感,但是没有弗里兰的贵族架子,再说,她人长得比布朗和弗里兰都好看,如果辞海里有“主ว流女性刊物主编”的字样,她的照ั片就应该放在旁边做图解。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

“好吧,我给你想想。”朱伟干巴巴๒地说,“就这样,还有事吗?”我总觉得该和大编辑寒暄几句,拉拉近乎,假装我也๣是同行,但是让他憋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好告辞:“那……我等你电话吧。谢谢啦。”

我刚接手《ilook世界都市》的时候,我们整个ฐ后期几乎都是在印刷็厂做的。现在想想,利丰ถ真是很照ั顾ุ我们。我们每次都是大队人马杀到เ蛇口,有美编、责编、主编,美编还经常是两个ฐ两个地派去。到了就去利ำ丰的分色车间,霸占两台上好的苹果机,把还没有排完的刊物就地做完。一般这时候美编身后还坐着一个责编或主编什么เ的,没完没了地下修改指令,“这个ฐ再往上点”“那个ฐ再往左ุ点”“把这个模特的腿再修细点”……

这首歌是joanBaez写的,歌名为《钻石与锈》diaທmondsaທndrust。据说她曾经和鲍勃·迪伦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这是她写给他的。

后来,我办公室的同事告诉我说网上关于洪晃的条款有一百多条之ใ多。我又吃一惊,我说她有什么好值得上网的?据说有别人写她的,也有她自己写的文章。在别人写她的文章中,我读到过一篇,题目中给她冠的头衔是“名门痞女”。初ม看时,我很恼火。但看完全文,我又无法辩驳。洪晃出身名门不假,而她的“离经叛道”,非传统的生活道路也是确确实实的。至于她自己写的文章,我最欣赏的是她早期所写的美国经历“纽约空降红小兵”。那ว篇文章真的是很绝的。它以轻松调侃的语调描述了70年代初ม一批9—12๐岁的孩子们从一个ฐ清教徒式的文化大革命环境一夜之间被移植到一个ฐ高度资本主义แ发达社ุ会的心态和经历。但是,后来洪晃写的一些文章虽然我不得不承认都有她的独特风格和灵气,但它们对我的传统观念冲击太大,什么“上一半、下一半”的,听上去就别扭,接受就很难了。但听说她的文章自有她的读者群。这就是今天中国的现实!洪晃从12岁就在国外受教育,从来没有机会系统学过汉语,我想她看过的中ณ国作品也๣不会太多,而她竟敢用汉语写文章,近来又要出书,似有进军作家行列之ใ嫌。她的这种勇气大有向我这辈人挑战的意思。也๣许我们这一辈人也真的不能ม太低估了她这一代人的这种挑战!

我同洪晃之间的“存异”其实是很实质的。这些“异”涵຅盖了我们的许多观念上的区别。尽管我们有共同的生活爱好和相投情趣,但从观念上大概是很难融合的。我从未问过洪晃,但我相信她从没有耐心看完过我的文章。尽管我的《十年风雨情》曾经打动过许许多多的读者,但对于洪晃来说,这种“简·爱”式的自我牺牲的爱情观以及那种把自己一生都系于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感是她所无法接受的。她生活在一个现实得多的感情世界中,不会像我这样为一种逝去的情感、一种虚幻的不复存在的精神๰伤感一生。我曾经为ฦ此烦恼,但现在我想这种差异是两个ฐ时代、两代人的差ๆ异,难以沟通,更不必去试图融合。

自然,我们的人生观也颇็为ฦ不同。她对我所经历的时代没有多少兴趣。对于我心中ณ的恩恩怨怨,我所经历的坎坷和不公,她认为都应当抛之脑แ后,不值得去回顾。照ั她的话说,他们这一代人,谁还会在乎我们当年经历的那些政治阴谋与斗争。人的价值靠自己来体现,谁愿说三道四,由á他们自己去说。生活总是向前๩的,完全没有必要生活在过去。说实话,我很羡慕洪晃的这种我行我素的行为准则,只是我办不到。所以我写的文章,与她写的文章截然不同。我的文章里有太多让人透不过气的凝重的历史,有太深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缠绵情感。它们总是带着一种凄美与伤感。而洪晃的文章却是超凡脱俗、嬉笑怒骂、调侃揶揄。我并不完全苟同她的原则ท,因为ฦ我们不能ม割断历史,也๣不应当完全摒弃那ว种刻骨铭心终身不忘的情感,即使这种情感会折磨一个人的一生。但同时,我也终于认识到เ我必须ี接纳洪晃和她这一代人,这使我感到一些轻松,毕竟我们的下一代不会再像我们一样背着那么เ沉重的十字架去生活。我也从洪晃看到我们这个家庭三代人的变迁。所以我与洪晃之间的“异”就让它存在下去吧,它的产生是时代进步的必然,我希๶望它的包容也是两ä个时代交汇的结合点。

我在为自己即将出版的集子《跨过厚厚的大红门》写的代序中有这样一段结束语。我愿抄录于此,也๣将它用作这篇为洪晃写的文章的结尾:

我写的四合院总是停留แ在我们两ä代人——我的父亲和我与冠华。我从来不曾想过这院中还有个ฐ第三代,女儿妞妞。我一直觉得她不属于这个ฐ四合院历史的一部ຖ分,因为她少年时代就离开了这院子,她无法理解这四合院凝重的历史感。妞妞不赞成我把自己埋葬在这院子里,埋葬在早已逝去的情感恩怨中,我却觉得她完全不能理解我这一代人沉重的心路历程。前不久ื在上海福寿园为ฦ父亲的铜像揭幕,学者们都认真地论述父亲的一生,妞妞最后讲话,却说“我觉得我爷爷特别‘酷’,他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说些什么”,还说“我不喜欢老讲继承,我喜欢多讲创น新”。听众里老一辈的摇头,中青年的却大为赞赏。回到北京,这件事总在我的脑แ中盘旋๙,我渐渐地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个四合院实实在在地存在着一个第三代。我们家这一百年中的三代人似乎浓缩了中ณ国社会的进程。一百年前,父亲是反清战士,参与辛亥革命。五十年后我造了父亲的反,成为共产党员。今天,又是一个五十年过去了,妞妞是这院中的新一代,她也๣正在造我的反,试图把我从过去拉进现在。她降生在这个大红门内,十二岁时从这个ฐ大红门中跨出去,但她保留着大红门的情结,十多年后又从大洋彼岸重新跨进了大红门。只是她带进这大红门的已是崭新า而陌生的气息。她经营的新า概念媒体刊â物、她的生活方式都太超前,使我无法完全理解和接受。她的“离经叛道”在我看来已不属于这个ฐ院子。但这些天,我却不能ม不问自己้这难道不正是四合院变迁的一个ฐ新的里程吗?我凝望着院中那棵最老的海ร棠树,它的年龄和妞妞相仿,我们搬进5๓1号时,它刚ธ刚栽上,如今已๐是枝茂叶盛,给了我们半院子阴凉。四十年来,海棠的老枝已经枯死不少,如今旺盛茂密的多半已๐是新枝。老干新า枝交叉在一起,构成了这棵充满沧桑感的老树。历史和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还想到เ这大红门中的第一代人我父亲,他的结局是完好的,因为他一生遵循自己้的独立人格和信念,决定着自己的命运。而第二代人的我却是个最大的悲剧。也许那正是因为ฦ在那个时代,我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也无຀法实现自己的信念、自己的梦。现在到了第三代人妞妞,她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在挑战这四合院的过去。她不会再让任何这院中ณ的悲剧ຕ重演。我终于心情开朗起来,似乎在陈旧的院墙中看到了新า的生机和未来。但愿这大红门内的四合院会随着妞妞这一代人往前๩走,周而复始,永不停息!

我爸爸的魅力

我没有让我爸爸写任何东西是因为他的眼睛不好,要开刀了。我很疼我爸爸,他像个ฐ长不大的大男ç孩。他和我妈妈离婚的时候,我有一种特别怪的恐惧,我怕我爸爸会死。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爸爸如果没有呼声,我就忍不住要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上方,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呼吸。我和我爸爸的亲情是在自行车上培养的。我那ว时候每个星期日຅的傍晚都要从史家胡同赶回外语附校,我爸爸总是陪我走,我坐车,他骑车,每当我坐的公共汽车赶上他的时候,他都要狂蹬一阵子,逗得我哈哈大笑。我那时候坐111路,到动物园倒车,再坐332路在魏公村下车,下车以后要走一段路,每次我爸爸都用自行车带我进去。我坐着他的“二等”和他聊天,觉得我爸爸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人。

19๗77年我从美国回来,我们又开始在一起生活。我爸爸开始教我骑车。其实我已๐经会骑车,但是我爸爸说我的技术不过关,他不放心,我回家就叫我蹬上车和他去练。现在想想,我爸爸可能是为ฦ了找一个机会和我单独在一起,他知道我和朱一锦合不来,也难为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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