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我也会在上苑住，我们就找一些话题来提神，嘴上说出来，心里并没有接通联系。到了山顶坐下来休息，我忽然想起曾在什么地方看到เ一个政界名人晚年又新结了婚，“乔冠华后来，脱口说：大约是乔冠华？”洪晃吃惊得嘴张得老大：“廖文，那不就是我妈吗？”要死，完全搞错了！洪晃和晓平笑得几乎ๆ滚下山去，洪晃说着“得告诉我妈”，拿起手机就给美人妈妈拨电话。那天正是中秋节，美人妈妈在电话那边大笑，非但没生气，还要我们一起回她家过节。闹了这么เ大的笑话，窘得无地自容，可听说有螃蟹和黄酒，还是厚着脸皮和洪晃去了美人妈妈家。这次是吃便饭，没有什么外人，美人妈妈仿佛从画中走了下来，悠闲地说笑，令我吃惊的是，美人妈妈的鸟语居然也说得很漂亮。临走时，美人妈妈装了一瓶黄酒泡的醉蟹给我时，我觉得美人妈妈几乎像普通妈妈那样亲近了。
搅屎棍用完了就一定要扔掉，不能留。有经验的高级管理人员不会在自己公司里雇用搅屎棍，他们会请外面的搅屎棍，这些人的学名叫管理咨询人员。他们到一个公司，上上下下打听个ฐ遍，谁跟谁跟谁跟谁，都弄得非常清楚。然后把工作报告就是小报告给新า上任的ceo，再出点鬼点子，就完事走人了。
发表于《ilook世界都市》2๐001้年4月号
“那ว不算，”克里斯汀反驳道，“你说的那ว种电å影就像《et》那类，只是幻想，不是科学幻想。”
她就是个嬉皮！
在我的一部ຖ音乐作品里描写的是杨贵妃醉酒后的千媚百态。在现在这个时代，女人不用醉酒就有千媚百态生出来，使情人误入歧途。很多女人喜欢在关键时刻装淑女，到了家里就露出母夜叉或榆木脑袋活僵尸的本相来。女人常常是掩盖本相的高手，男人刚绕了一个弯儿，女人已经绕了十个ฐ，绕完了马上装单纯。见多了这种女人，就觉得洪晃更可贵。这位大妞死活不会装嫩，反而是要在公众面前扯开大嘴，骂骂咧咧，刁言浪语，吓死良家男子，母夜叉也收兵。她只要一见人，就来疯，扫射般的语言，冒失的举止，搅得人犯心脏ู病，不知她是哪路神仙。正转脑แ筋琢磨，她已๐经回家换成另一个人。另外那ว个ฐ洪晃是有着懒โ散、性感、撒娇、易被感动的、昏天黑地的浪ฐ漫情结……
大概这个家的确太小了，晃随着一群艺术家“到农村去住”的搬迁热潮，脑子一热在昌平一个ฐ山沟里买了一块地，这回大发了，她要在这片空地上自己盖一个房子！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吓坏了，这块地里杂草丛生，凹凸不平，而晃和男友两个人蹲在地上在一大张废报纸上画着各种我看不懂的横线竖线。当时我觉得，这俩人也就是玩玩土木游戏，这房子盖不起来。
很显然，老婆忙得脚๐朝天，这三个男人就开始管家，管孩子。不知道他们本来就是有这个天赋，还是给锻炼出来了，我这一晚上看着他们很自然地安排好了孩子的娱ຉ乐、吃饭和休息，不慌不忙，有条有理。从他们的表情中ณ我似乎觉得他们很高兴，特别是跟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小孩叫一声“爸爸”，他们眼里就发光。三个人抢着跟孩子玩儿。
其实未必。
领导找我爸爸谈话说：“老洪啊，你怎么犯这种错误呢？本来都要让你复课教学生啦。”
不知不觉中，我成了妞妞所办刊物的经常读者。不过想当初ม，她初办刊物时，我却是持极为ฦ疑虑态度的。对于她十多年来不断变换工ื作和职业，我一直很为她担心，也不理解她的“随心所欲”。看看周围一些熟人的子女或是洪晃的与她有相同经历的朋友，他她们都“事业有成”，不是跨国公司的中国总裁é就是亚洲ceo，或是著名跨国律师行的律师。可是洪晃早ຉ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是一家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德国大公司的中国总裁，拿着不菲的年薪，享受着优越的生活福利ำ和工作环境，那时她还不到เ30岁，真是“前途无量”！谁知她突然厌倦了这种高级打工仔的生活，毅然决然辞去职务，另辟自己的小径。她做过猎头公司，又同朋友参股投资咨询公司至今。后来她又开始搞刊物，但是当“”公司兴起时，她又同在美国的投资合伙人一起办起了一家颇具规模的网络公司。那时我好奇地她的公司，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员工ื大约有三百多人，有一间大房间里隔成了八十多个ฐ小格子，一人一个ฐ电脑。我弄不懂他们都在干什么เ。在我看来，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地对着一个电脑屏幕发愣。洪晃招募了一批网络精英，她谈起网络来，头头是道，好像她原来学的专业就是it。这一点，我真的挺服她的，洪晃学什么会什么เ，还很快。作为一个外行，她居然能领导一批网络精英，这不仅仅靠资金，她能很快进入并且适应一个ฐ崭新的领域。
“2๐9岁。”
在巴黎我们住在大使馆，所以什么都没看着，到เ了纽约我们被空降的五个红小兵接到中ณ国驻联合国代表团，三天没出门，讲外事纪律。第四天学校开学了，我们早早地起来，穿好笔挺的制服，喝了一大碗豆浆，坐着代表团的一辆黑色林肯去纽约格林威治村的小红房子学校就读。
19๗70年外附招生是要查三代的，必须是红到根上的工农兵子弟，我纯属于混进去的。我和别人的不一样把我自己也吓一跳，那时候我连公共厕所都没有太用过，在史家胡同小学的时候，我外婆叫我不要在外面撒尿——脏，憋半天，回家再撒。导致的直接结果是我根本不会用蹲坑厕所，只会用抽水马桶。这真是很晦气的事情，每次撒尿都会走偏，撒到裤腿上，被同学们笑死，真没见过9岁还不会撒尿的小孩儿。
洪晃身穿白色医用大衣，把一帮会诊的专家送出病房。来到妈妈身边。
一女职员酸酸地：“洪小姐度假度得不错吧。”
我说曹鹰
有一篇采访她的文章说道，洪晃25岁的时候，有一天坐在大奔里突然哭了，因为觉得这么เ年轻，生活就那么没有追求……
我喜欢脱缰的快感，可惜它太短，
过了没几个ฐ小时，他拿着离职的表格找我签字，我二话没说就签了，他也没说什么，就这么散了。
洪晃最早弄的一本杂志是《ilook世界都市》，里面的文章我还记得一点儿。比如有一个是刘索拉的说美国爵士乐่的专栏，我还见过一篇文章是说“哥特”式建筑的，而且是一篇“下”，这说明之ใ前至少有一个“上”，弄不好还有“中ณ”。在我见过的时尚杂志里面，这篇文章对“哥特”艺术的说法是最具专业水准的，唯一的问题是，它并不适合一本时尚杂志的调子。
“这怎么เ穿啊？”我看着一件件有很多穗子、带子的衣服，傻呵呵地问。
2在犯了很多错误之后——大概ฐ是2๐001年的夏天，我终于一头雾水地找朱伟和几个朋友帮我重新找《ilook世界都市》的定位。在我也记不得多少次集体培训和谈话之后，我慢慢悟出来我还是应该把《ilook世界都市》做成一本好的消费类杂志consumermagazine，而不是我自己้的观点的讲台。我才意识到เ我犯了不少错误，比如：《ilook世界ศ都市》曾经做过一圈户外广告，口号是“给有头脑แ的女人的杂志”，是我的馊主ว意。这种口号真是打击了一大片，把读者都吓跑了。实际上，爱美的女人永远比有头脑แ的要多，因为即使有些爱美的女人不爱动脑子，所有动脑แ子的女人还是要美的。我没算清楚。何况女人要看严肃的文章有《三联》、《财经》，要看文学有《小说选刊》、《收获》、《万象》，她们选择时尚类刊物就是为ฦ了服饰美容，为ฦ了生活方式，为了轻松。再仔细想想，我自己也一样。住在纽约的时候，我们经常开玩笑说，我们的咖啡桌上都摆的是thenewyorker，而马桶边上全是《人物》。
“我。”
只是正好月圆，
“好像没人出钱吧。”我说，真的记不清楚了。
再转头看一眼窦文涛๙，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我心想，他八成不信我曾经干过这么เ傻的事儿，跟传达中央文件一样让人家听录音。
虽然认识很长时间，但是见面并不多，正经聊天也就两三次，都是围绕拍电å影的事务性主题，和艺术不沾边的事情。其他时候都是一群朋友在一起吃喝玩乐，瞎聊，没几句正经话。这次我是正经约他出来聊他的新作品，《太阳照常升起》，一方面想登在博客上，另外就是给《乐》作为ฦ影评登出来。但是姜文是没有任何“白领意识”的人，你跟他说，咱们哪天几点见，他的回答是，没问题，再联系，这对我这种外企训练出来的人太挑战了，啥意思？怎么讲？如此约来约去短信无数，中间我们家松树被闪电å劈了，有惊无险，姜ä文还就此写了个七律，然后还有一段宋词，可惜我手机丢了，全没了。最后，还是窦文涛๙把这事情给定下来，8月21号，先去姜ä文办公室涮肉，然后再去凤凰馆录像，7๕点开饭。
“先看一下片花儿吧。”他办公室的小伙子跟我说，我那天早到เ了一个小时。“姜ä老师陪他父母钓ี鱼去了，正在回来的路上。”真有闲心，我心说，马上就要威尼斯ั和李安pk了，他钓鱼去了。在姜ä文的小放映室里面我看了一个3分钟็的片花，1้7分钟的maທkingof。看完之后，我又让小伙子给我放了一遍。
“怎么เ样？有点high吧？”他问我。
“high”是对《太阳照常升起》最恰当的形容词。最来劲儿的是陈冲在里面演的一个花痴，我敢说是她最出色的表演，失恋的人看了也会为爱情再high一次。我才看了点片花，也的确有点high了。
待续
我眼里的姜文二
姜文44๒岁那年，之前7年不能ม干导演这活儿，也就是说，他从37岁到เ44岁不能有自己的作品。francisfordcນoppolaທ在37๕岁到4๒4岁之间导演了《现代启示ิ录》，电视剧ຕ版《教父》、《onefromtheheart》和《rumblefish》，共4部作品；stevenspielberg在37岁到44岁之间的作品有两部ຖ印第安纳·琼斯ั的历险片，还有《紫ใ色》、《太阳帝国》、《strokeofgenius》、《Always》、《hook》和《thevisionaທry》，一共8部电影；而stanleykuick在37岁到4๒4岁之间只导演了两部作品：《200่1：spaceodessey》和《发条橙》，两ä部巨เ作。一个导演在37岁到4๒4岁之ใ间不能拍片子，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看spielburg的7年，几乎是大跃进中ณ的高产田，再看kuick，就发现好东西还是需要时间，需要沉得住气。但是不让拍和不愿意拍还是非常不一样的事情，碰到เ前者，导演要有上好的心态才不会被怨气彻底淹没掉。
这7๕年里，姜文没什么怨气，他是将计就计，像个ฐ酿酒师，他这7年就守着这一茬好酒，等着它出窖。在和美国《先驱报》记者的谈话中他说道：“别人的电影是鸡尾酒，兑点水，兑点果汁，我的电å影就是纯vodka。”我看了《三联生活周刊》里面对姜文的报道，说到电å影的名字——《太阳照常升起》，讨论得很深，海明威、《圣经》都有了。我看了片花以后觉得，这不就是“姜ä文照常升起”吗？他的作为ฦ有点像kuick，憋就憋出一个让你看完以后天翻地覆的电影。我记得在美国上中学的时候看了《发条橙》，我们突然对权势和暴力有了崭新的认识，说实话，这比看《甘地》要深刻๑得多。我同班的几个ฐ男生，看完电å影就开始装扮成电影里面的主人翁，一只眼睛画了黑眼线，戴着假睫毛。他们是向kuick致敬，是想说，hey，我们明白了，你太牛了。结果是把老师和家长吓坏了，以为ฦ他们要学电影里面的小流氓去打砸抢，这几个男生被勒令穿“正常”衣服上学，就好像电å影里面的专制在我们眼前重演。为ฦ了抗议学校的命令，我们有一天都画ฑ了一只眼睛去上学，这就是电影的力量，真的能让你high。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的话，《太阳照常升起》对已经急功近利二十多年的中ณ国人应该有同样的作用——它应该唤起我们的人性，释放我们对生活的欲望，超过物质，超过一切。
好的作品还是需要宣传的，而作为ฦ一名电影工作者，姜ä文的软肋，是他不会老王卖瓜。这事儿可以从他对访谈节目的畏惧说起。作为朋友，他算非常义气的，我办杂志需要他帮忙都是有求必应。两年前，我在旅๓游卫视主持一个半夜三更的谈话节目，叫《大人在说话》，为了提高收视率，想请姜ä文来撑个门面，做一回嘉宾。我给他发了两个ฐ短信，他都不理我，最后只好打电å话追。他支支吾吾地说：“姐，这事情对你是特别ี、特别重要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牛的演员居然“怵”一个谈话节目。“真的，”他说，“演戏的时候不是我，是我的角色冲着镜头，这我行。我冲着镜头就一点都不行。”
录《锵锵三人行》那ว天本来是9点进棚，结果拖拖拉拉，等我们出发的时候，棚里来电话说已经来不及了，有个直播节目要用棚，只好晚上1้1点再录。我和窦文涛๙坐着聊天，姜ä文说他去歇会儿。等他关了门，窦文涛๙问我：“他真的这么紧张？”我给他讲了请姜文上《大人在说话》的事儿。他很认真地说，那咱们得好好想想，怎么样让他放松下来。我们就商量了一个ฐ计划。当然，录的时候根本和计划ฐ没关系，窦文涛的思维实在太快，说话更是神速，灯一亮，他就开了个尖锐的玩笑，说这次威尼斯姜文得奖有点悬，因为ฦ张艺谋是评委会主席。姜文笑了，赶紧说，不会，不会。还解释说评委会主席到时候也不一定能左右评委的选择。我脑แ子蒙了，想说我不太同意姜ä文的说法，四部中ณ文电影，一个ฐ中ณ国评委，我觉得，这评委不管是谁都是起作用的，何况是张艺谋，还是主席的位子。但是还没来得及说，窦文涛的话题已经又转了，下面三分钟，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ฐ想法，我怎么跟上他、跟上他。别说姜ä文了，上《锵锵》我也害怕。
姜ä文真的不是炒作高手，录《锵锵》之前，他突然要求在节目上喝点香槟，然后自己挖苦自己้地说：“咳，酒壮人胆。”在化妆间他有说有笑，一进棚就开始紧ู张，好玩的段子给编导、化妆师都讲了，就是忘在棚里再说一遍。比如，他的作曲是日本的久ื石让，老先生问姜文，你要什么样的音乐่，姜文就拿出几段他觉得靠谱的音乐给久石让听，说我就要这样的。听完之后，老先生说，你知道这些音乐都是莫扎特写的。姜ä文想都没想回答道，那ว你就写得比他好一点儿就行了。
对姜ä文来讲，上《锵锵》说话，其目的肯定是为片子做宣传。然而《锵锵》一集21分钟็里，他至少花了5分钟็时间说他怎么羡慕张艺谋，因为张艺谋有个ฐ张伟平，张伟平又特别能ม干，特别ี会做宣传。我心说，你要是真有个ฐ张伟平，他绝对不允许你用这宝贵时间说别人家的事。
节目录了一半，我脑子开了个小差ๆ，突然想起那17分钟็makingof里面一个镜头，应该是杀青时候拍的：所有主创人员站在一个ฐ阳台上向镜头招手，姜ä文站在正中间，他向镜头挥了一下手，然后就把脸转向右边，好像在看一个很远的地方，他的思想似乎ๆ离他站着的地方很远，很远。我的猜想是，也就是这一刻，他意识到เ电影拍完了，他要走出梦境，重新า进入现实，这可真是一件high不起来的事情。
待续
我眼里的姜文三
终于，我看了《太阳照ั常升起》。
这是一部ຖ非常私密的影片，作为ฦ观众，你在窥视一个艺术家的内心世界ศ，有的片段，你甚至会觉得不好意思。影片绚丽的色彩和跳换的景观是姜文梦中ณ的乌托邦ะ，而就跟梦境一样，没有什么必要的逻辑关系；就像其他报道所言，“视觉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