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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孩子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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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出征1(1 / 2)
我们朝停车场走去。说实话,打得不尽兴。他急着,已๐经半个ฐ月没有练球了,手都生疏了。晚饭后我们洗了一次澡。

我给陈锋打电话,让他叫人把儿子带到其他地方。完后,

傍晚时分,去了操场边另一低处的篮球场。

儿子这时穿着红色带帽的绒衣,整个人还带着新年的喜气。我从过年以来,不一,

200735๓星期一晴

。只见一名管带,我们到达三纵。一进大门,晏紫就被眼前๩的情景定住了:雨中,脚泡在水中,边跑边喊口号,男女,半截裤腿全是湿的,管带不叫停他们就得不停地跑下去。晏紫ใ的眼泪涌了出来,自言自语道:他们……不冷吗?

第二天一早,颜๨名达和我一起坐头班车赶到小溪塔,找到了宜昌“三纵”,见到เ了“三纵”总指挥陈锋。

三年前,我对张虹、卢江就说过,三年以后我们将会是个什么样的格局?三年以后我们要进《实话实说》,那个时候还会有不少人来参观我们的学校,我们还会出去讲学。当时他们都不相信,但是三年以后真的就实现了,就是三年。

陈静急白了脸,说,人家还是个初中ณ生啊,比你小到哪里去了,而且还有几天就中考了!林丹说,小有什么关系,我以前也有过男朋友比我小。陈静说,你知道徐修远是谁吗,是晏紫老师的儿子!林丹说,晏紫老师๲的儿子又怎么样呢?我才不管。林丹仍然我行我素,一意孤行。眼见事情不妙,陈静终于憋不住,将此告诉了晏紫,她说我实在不能对您隐瞒了,我好像自己้也要负很大的责任似的。晏紫一听,差点一口气憋过去。缓过气来,她立马要去找林丹的班主任,被我阻止。我说爱是无罪无过的,女孩刚上大学,不要因此毁了人家的名声和前途。工作还是让陈静继续做。我又教陈静这样去劝说:你稍稍忍一忍,忍过了中考你再找徐修远也不迟。你也๣经历过中考高考,中考毕竟关系到人家的前途,要将心比心。晏紫采纳了我的建议,此事暂时平息。中考后,林丹再没找过儿子,可能她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不妥,抑制了青春的盲动。

晏紫ใ闻听后,眼睛湿润了——为我多少有些悲壮的表情和行为。

杂志文章略๓去,下面是儿子的读后感。

在你准备上学的时候,仅仅因你草草地洗脸,我便对你大声斥责;你没有擦干净你的鞋子,我又大发脾气;而当你不小心把鞋油弄脏ู了地板时,我更是火冒三丈,对你发出怒吼。

记得儿子刚回武汉时,有一次我无奈儿子的刁蛮,高举的巴๒掌落在了他的屁股上,下手不轻。姥姥这时心疼地跑过来大喊:“你还真打呀!”她以为我高举巴๒掌只是要吓吓他。我得承认,一泡屎一泡尿地把大,一口汤一勺饭地喂大,日日夜夜地亲大抱大,有无这样经历的父亲,对孩子下手的力度终究是不一样的。

果真,儿子不上数学课了。随后的几天,在乡下的我开始不断地给儿子和晏紫ใ发短信。儿子很长一段时间就不与父母交流了,我们完全不明白这是因为ฦ什么,问他任何事情,他的回答永远是惹你恼火的三个ฐ字:不知道。绝决,冷漠。于是,手机短信成了我与儿子交流的唯一通道——尽管是单向的,一厢情愿的。六条短信,前三条给儿子,后三条给晏紫。

今天我们走了4๒2๐公里。

3月7๕日,三纵首日行军37公里,夜宿土门垭。孩子们开始脚起泡,不知儿子打泡没有。杜义和其他管带都忙着给孩子们洗脚、挑泡、上药,这情形让人看得心热。日记中的“小旅๓馆”是在宜昌土门垭,我太熟ງ悉,37年前,为了半担碾过米的谷糠能ม比附近的集市买得一个稍高的价钱,我们3个ฐ知青轮换挑糠到เ过土门垭。还有一个在武汉与我是邻居的知青,当年招工到เ土门垭食品门市๦部杀猪,我们曾多次到他那ว儿蹭饭。

3月7๕日23点11分,家中儿子的手机收到一位女生这样一条短信:在这牛B的世界ศ里一个牛B的地方有个牛B๦的我利用我牛B๦的时间给牛B的你发条牛B的信息非常牛B地对你说三八妇女节过得牛B点!

短信有着显著的时代特征。也许是转发。一个中ณ学女生,一条短信里8个“牛B”,这种“牛B”的短信,女孩能ม不能不转发呢?

儿子的手机也๣便从此关机。

3月8日,三纵行军42公里,出宜昌。儿子坚强的腿脚也๣生疼了,推想其他孩子以及比他小得多的孩子,恐怕没有腿脚不疼不掉队的。急切地上网,晏紫ใ焦灼的目光在一排排小人头里寻找儿子。看到了,3张。儿子终于笑了,在基地时那种苦大仇深的阴郁表情褪去了,腼腆地对镜头打出v的手势。儿子笑,晏紫哭。为了让家长看到自己孩子的行军经历,随队摄影隔日在网上发布孩子们的集体行军照和生活照,每个孩子都给个单独的特写镜头,以慰藉家长。

我给杜义发短信:杜管,上网看了行军照。可惜没看到เ写行军日记的照ั片。

杜义แ速回:行军日记每天必写。

我回:发自内心的日记,既ຂ是心路的真实记录,也๣是灵魂的完整呈现。孩子荒芜的心会在每天的日记中慢慢生出绿色。

3月8๖日຅,三峡纵队队长李斌报告行军总部:三纵已于早上从土城出发,行军42公里到达当阳市王店镇。纵队情况正常。总部训练处长管志祥回复:三纵全体将士,发扬关公精神,过五关斩六将,准时到达会师地点!

哦,当阳有个长坂坡。

百天日记1้1

200่7๕39星期五晴

今天是行军的第3天。早饭后经过2个小时行程,我们正式进入了当阳市城区。城区的繁华比较田园风光,又是一番美妙。

在一个饭馆前的草坪上,我们吃了中ณ饭。饭后领了各自的衣袜和洗漱用品,然后80人和管带们一起到附近的一处澡堂洗澡。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服地洗过了。洗完后杜哥给我们一人一块糖。糖很甜,很好吃,这是在家中从未体会到เ、体会过的。

我们回住地吃了晚饭,并把脏衣服洗了晒起来。

3๑月9日຅,李斌报告:三纵今天上午行军1้2公里到达当阳市区,下午安排洗澡洗衣服。计划明天休整一天,根据天气情况安排适当训练。总部回复:进展顺ิ利。驻训第一件事,把个人卫生、宿营车卫生、环境卫生做到“五精”!

同日,淮安总部发布消息,总部ຖ开设了摄影美术课,行军时将出一批学员的摄影和美术作品。

百天日记1้2

200731้0่星期六阴

今天早饭前๩进行作风整顿ู。饭后4班的7个ฐ人扫了车厢。我们将车内全面地抹了一遍,清洗了木板、墙壁,并把被子、褥子重新า放置了位置。完后学唱了一首歌——《好男儿》。

下午先到关公文化园,随后到古战场长坂坡,我们一行人照了很多相。

回到旅馆,我们坐在门口唱歌,唱了《男ç儿当自强》等一些歌。可惜我不会。

今日优点:认真打扫卫生

今日຅缺点:拉肚子

明日຅计划ฐ:好好行军

杜义批阅:明天的字再写得跟今天一样的话,晚上你加班。

这时的儿子基本上不会唱中国歌。“可惜”也并非真的打心眼里可惜。他只听欧美说唱,那种节奏强烈的流行音乐。此前他几乎每天都在网上寻找和下载这类歌曲然后录入mp3。与他热衷的街球街舞一样,是一种时尚。我曾多有微词。

拉肚子也是“缺点”?也许是吧,没注意个人卫生。

杜义又抓住了儿子的字。依字认性,写字练性养性,是有道理的,不然为什么เ徐向洋会在学校开写字课,就一个“讯”字写1้万遍,连续几天从早ຉ写到晚,写得孩子们初ม时发躁发狂却最终以平静冷静放学收工。中华几千年的毛笔书写传统渐成绝响。电å脑代替了手写。传统失传,现代人的人性中于是少了一种从容、优雅的质地。“天书”般的躁性书๰写更是许多青少年的共有特征。我见过一个北大研究生的字,就像看到一个个不忍目睹的畸婴。我期待行军结束后儿子坐在三纵基地的写字课堂里。

百天日຅记13

20่07311星期天晴

早饭我吃得饱饱的开始行军。8点左右开始走,10่点左ุ右时路过郑琦老师的家,所有人在他家休息。

郑琦老师的荣誉室里摆满了他的荣誉证书。他曾获得“星星火炬”奖章、“五一劳动先进个ฐ人”称号等。我们在阅览室读书๰至中ณ饭。饭后走了几个ฐ小时,我们开始坐车,于6๔点赶到了荆门。

今日优点:认真阅读郑琦老师๲的事迹材料

今日缺点:肚子疼

明日计划ฐ:好好行军

三纵报告:11日຅步行3๑5公里,机行28๖公里,共行军6๔3公里到达荆门。纵队情况良好。

总部徐向洋总指挥给前线指示ิ:总部支队及华北营、三峡纵队:“33๑3”行走正按总部ຖ既ຂ定计划从江苏淮安、河北石家庄、湖北宜昌三个点顺利向目的地郑州挺进。希๶望各部队以科学的态度和训练意识,保证安全有序地前进。各部ຖ队要将医疗状态、学员健康、天气、伙食、机动装备是否完好以及训练情况等及时报告总部。

总部前线总指挥管志祥报告:淮安总部支队一名脚๐扭伤,一名眩晕,一名肠炎,其余全部走完全程。中饭、晚饭各吃了150่斤大米!严格执行总部要求的“热、烫、洁、饱、好”,各机动车、各装备处处于一级战备状态!

浓浓的战争气氛,牵着家长的心,激荡家长的情。有家长在网上没看见自己孩子的照片或嫌照片太小留言质询;还有家长问,春寒料é峭,为什么还穿着单衣,不冷吗?儿子后来告诉我,哪天不是走得一身汗,棉衣夹衣穿得住吗?

春江水冷水暖,只有鸭知道。

百天日记14๒

20073๑12星期一晴

今天早晨下小雨,我们加了棉衣,领了雨伞。早饭后开始雨中行军。一路上我们说话唱歌。

下一个目的地是襄樊。经过近4๒小时的行走,我们到了中午的目的地。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行军。下午走了一会,又坐车一段路程。下车后,书记交代了一些事项,我们将到一户人家住宿,他们免费提供水电。我们应该感谢他们。到达后,我们首先洗漱,完后吃了面条。

今天我们走了3๑0余公里,走得很累,希望睡个ฐ好觉。

三纵报告:12日步行32公里,机动20公里。因有小雨,4名学生患皮炎,治疗后有好转。行军秩序正规,士气较好。下午6点3๑0分到达胡集镇宿营。

总部回复:雨中行军注意安全。行军后保暖、防病。中ณ距离行走,增加连续作战能ม力,减少机动,以确保安全。

总部支队报告:今天已无昨天的热闹。学员已๐呈疲态,部分学员有了怨言。饮食回归正常,没有出现昨天的疯狂大米30่0斤!这一切表明队伍进入了行走状态。未出现病号,只是无水。洋河镇只卖酒不卖水啊!

徐向洋指示:实现后勤保障社会化。加强所有人员的思想政治工作,安排好生活。做好连续行军、强行军、夜行军的准备,发场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加强纪律教育,整顿作风,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华北营报告:今日຅消耗大米60่斤,馒头60่0个,菠菜60่斤,冬瓜70斤,猪肉25斤,粉条10斤。部ຖ队无຀伤痛。

徐向洋指示:刘ถ晓冰指挥长:加强对所有人员的教育,坚决打击违纪现象,树正气,倡新风。号召全体工作人员牢固确立为学员的思想,视孩子为亲人!安排好生活,做好强、急、夜行军的准备。队伍到เ了加大熟练力度的时候了。祝同志们健康!孩子们万岁!

从徐向洋的指示和总部ຖ的回复中,我似乎嗅出了华北营的某种气息,并注意到对三纵机动坐车偏多的提示。

看到这些文字,我给杜义发短信:杜管辛苦!我每天用上午半天时间上网跟踪、记录你们及总部的行军情况,间接感受和平年代的战争气氛,这不仅仅是孩子们需要。我们太需要居安思危。看了你和儿子的下棋照片和给孩子挑泡上药的照片,感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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