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中国人史纲

关灯
护眼
第二十四章 第十一世纪(1 / 2)
宰相张柬之奉迎李显复位,中央政府权威แ达到高峰,正常的政治秩序再告恢复。其他藩镇也陆续恢复割据或,就在摧毁平卢战区,完成全国再统一的明年八二○,李纯被宦官刺๐死,他的儿子李恒继位。李恒是一个花花大少,

七○五年,派兵把武上明下空逐è。河朔地区中的卢龙北京、成德河北正定、魏博河北大名三镇,发现中ณ央政府恢复腐败时,就首先恢复实质上的独立王国,然而这不过只是回光反照ั。他父亲,

一小分裂时代——五代,几乎ๆ是霎时间就全部丧失。武上明下空已八十二岁,受不住这一生中ณ最后的当头一棒,狼狈回到上阳宫后即一命呜呼。南周王朝自然随之而去,

杨广弑父后的第一件,对人类文化最大的贡献是一部ຖ《罗织经》。它在历史上出现短短十六年,第二件事就是派人驰赴长安把他那ว已经被罢黜的哥哥杨勇杀掉。杨广从开始采取夺嫡行动,到他行凶之ใ日,历时十四年,在这段漫长岁月中,一直保持伪装,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而杨广竟做得天衣无຀缝,可说明他具有绝顶的聪明才能。可惜他欠缺人类所特有的高级灵魂和情操,他夺嫡的目的只有一个ฐ,就是获得无限权力。获得无限权力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发泄他的大头症。

五○五年,萧衍命他的弟弟萧宏亲王当总司令,统军北伐。只不过四年前,萧宏还是南齐帝ຓ国一个ฐ平民庶姓的微不足道的低级职员功曹史,可是他既当了亲王,权力就是能力了,他遂成为大兵团的最高指挥官,渡过淮河,进入敌境。但他心中却十分恐惧,推进了十数公里,到เ达洛口安徽怀远,即不敢再进。明年五○六,北魏反攻部队陆续集结,萧宏更加神๰魂不安,几次都要撤退,被一些将领ๆ苦苦留住。可是,一个暴风雨的晚上,营中发生夜惊,稍为ฦ熟习军旅生活的人都知道,夜惊是平常的事。萧宏却心胆俱裂,竟抛下他所统率的大军。秘密乘๖坐小艇逃走。等到天亮,将士们才发现失去元帅,全军立刻崩溃,抢先渡淮河南奔,互相争夺残杀,死伤五万余人,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然而最奇异的是,萧宏高官贵爵如故。

两年后四○五,晋帝国的益州ะ四川发生兵变,拥戴一位谨慎小心的中级军官谯纵,成立西蜀王国。所有创业的君主或叛徒,多少都有一点冒险精神๰,只谯纵例外,他听说变兵要拥戴他称王时,吓得要死,跳到เ河里自杀。被救出来后,又向变兵磕头乞命,但变兵不接受他的要求。

司马囗拥戴白痴皇帝ຓ复辟,使他成为当时的英雄人物,他也自以为功勋盖世,十分伟大,但事实上他跟司马伦同是蠢才。他从地方首长一跃成为ฦ宰相,自空一切,索性坐在家里处理政务,所有高级官员都要到他家请示,白痴皇帝司马衷被冷清的摆在一旁้,没有人理睬。这种作法给野心家一个反对的借口。明年三○二,司马囗的堂弟司马囗亲王发动政变,仍是诬以谋反的老把戏,把司马囗杀掉。

二三国时代

二羌战的扩大与惨烈

统治中华帝国的西汉王朝于本世纪○○年代灭亡,外戚王莽建立新王朝——这个“新า”字不是形容词,而是这个王朝的专用名词。但新王朝是一个ฐ短命政权,代之而起的是刘ถ姓皇族的一员刘玄建立的玄汉王朝,而这个汉王朝也只有三年寿命比项羽的西楚王国还少二年。

二司马迁·路温舒

二道家思想的实践——黄老政治

远在北方的燕王国,念念不忘上世纪前๩四齐王国那次蹂躏。经二十八年的埋头苦干,于本世纪前三一十年代,准备完成。纪元前二八四年,即齐王国并吞宋王国后第二年,齐王田地在国际上的威望,正达最高峰时,燕王国秘密跟赵、秦、韩、魏缔结盟约,五国联军在燕王国大将乐毅率领下,向齐王国发动总攻,齐王国军队全部覆没,全国土地和重要城市包括首都临ภ淄在内,像落叶一样,被五国联军的暴风一口气扫光。只剩下即墨山东平度、莒城古莒国,山东莒县两个边远城市,仍由残军据守。乐毅送回了其他四国远征军之后,自己率领燕王国军队留下来,围攻即墨。

魏王国安邑山西夏县不久迁都大梁·河南开封

六、秦国并吞密国甘肃灵台。

二楚王国霸权的隐忧

八、鲁๥国并吞项国河南沈丘、须句国山东东平西须句城、戎国山东曹县西北。

七十年代,中国进入春秋时代。

一纪元前九๡世纪

四徐州河淮平原。

一房屋姬ภ轩辕教人建筑房屋,人们遂舍弃树枝树叶,改用泥土或石头,使自己้的住所更为坚固实用,而且逐渐聚集成为ฦ村庄,再由á村庄扩大成为城市。

二五龙纪

就在山西高原的中央城市๦太原,向南到洞庭湖,南北一线的上空,我们必须把手表投慢一小时,假如太空船是八时进入中ณ国,那么在越过这一条线之ใ后,时间却是七时。因为我们跨进格林威治时间的另一个地区,光阴正在回转。

第17章第四世纪

懦๢家学派用两分法把人类分为两个系统:一是君子系统,一是小人系统。这种分法本是经济的,后来发展为伦理的,后来更发展为政治的和道德的,遂成为政治斗争中ณ的一项重要武器。这武器用下表所列的不同文字表达;

对好喧哗取闹的宋王朝士大夫而言,人类一分为二,使他们在吵闹内斗中,可以节省不少精力。一旦掀起争论,只要立刻把自己纳入君子系统,把对方纳入小人系统,就自以为可以大获全胜。

我们举出下列一事,作为ฦ说明。宋王朝第四任皇帝赵受益没有儿子,收养他堂兄的儿子赵宗实作为儿子,赵受益的堂兄是封爵濮王的赵允让。他们的关系位置,如下表所示:

一○六三年,赵受益逝世,赵宗实即位。于是发生我们现代人死也想不通,但当时士大夫却认为异常严重的称呼问题,即赵宗实应该称呼他亲生老爹赵允让什么?宰相韩琦、副宰相欧阳修主张当然称为父亲,这主张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另一派以司马光为首的大臣,根据儒家学说,主张应该称他亲生老爹赵允让为ฦ伯父。因为儒家是宗法社ุ会的产物,在宗法制度下,赵宗实是“小宗”入继“大宗”,应以大宗为主,对大宗“法定父亲”赵受益的堂兄赵允让,当然称为伯父。两ä派都拥有广大的党羽,而以司马光的党羽最多,技巧也๣最高。他的党羽之一的总监察官御史中丞贾黯,临死时特地留下遗书,请求赵宗实一定要称老爹为伯父;谘议部长同知谏院蔡ກ伉,进见赵宗实时,跪下来痛哭流涕,陈述国家兴亡,就在此一称呼,赵宗实也๣深为蔡伉那ว付急来的眼泪所感动。另三位党羽:监察部ຖ主任秘书侍御史知杂事吕诲和监察部ຖ委员侍御史范纯仁、吕大防,更怒不可遏,把欧阳修、韩琦一下子就纳入小人系统,小人当然没有活的理由á,于是请求把二人处斩,以谢天下。当赵宗实不接受他们的意见,而终于坚持称自己的老爹为老爹时,司马光党羽汹汹然表示,君子系统绝不跟小人系统和平共存,要求辞职。

这就是有名的“濮议”,我们可借此对宋王朝士大夫作一综合认识:

一、儒家思想,到了宋王朝,已开始僵化。欧阳修、韩琦都是最顽强的保守派,只不过在父子至情上偶尔流露一点灵性,就立刻受到凶暴的待遇。

二、士大夫攻击一旦开始,人类两分法立刻登场,而所运用的表达文字,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套。说明他们字汇的缺乏和智慧的枯竭。

三、“濮议”是一件小事,却被认为是一件天塌了似的大事。比当时被西夏帝国连连击败,死人千万,丧师失地,还要重要。显示出士大夫已๐没有辨别轻重是非的能力,却有勇于内斗ç的特质。

四教育文化

宋王朝的教育比过去任何时代都发达,这是士大夫努力推广的结果。犹如基督教牧师认为有义务把耶稣的福音传播给大众一样,士大夫也认为有义务把儒家学派的思想传播给中国人民。

在政府系统中,仍以国立大学国子监为最高学府,设于首都开封。国立京师๲大学校长,最初称“判国子监事”,后来才恢复古老的称谓“祭酒”。国立京师大学包括两个学院,“国子学”和“太学”。国子学是贵族学院,七品官职如县长以上官员的子弟,才有资格入学。太学则不同,八品以下低级官员的子弟或平民子弟,也可以入学。本世纪十一七十年代,王安石当宰相时,把太学学生依他们的程度,分为三个学级,即“外舍”、“内舍”、“上舍”。外舍考试及格,升为内舍。再合格,升为ฦ上舍,上舍考试及格,即行毕业,由政府授予官职。州ะ政府所在地有州学,县政府所在地有县学。各乡๥镇有人民自费设立的小型学校——私塾。

除国立大学外,社会上还有私立大学书院。国立大学仅首都一所,私立大学为数很多。规模的宏大,有时还超过国立大学,而以下列ต五所,最享盛誉:

它们因是私立的,所以毕业生不能像国立大学的毕业生一样,有法定的地位。但它们却全由政府官员创设,几乎全靠政府的支持。石鼓学校成立最早,应该是中国最早的私立大学。其他四个ฐ学院也都成立于上世纪十,只是到เ了本世纪十一才开始显示出它们的影响。而白鹿洞书院,到了下世纪十二时,学生将近一万人,竟成为ฦ儒家学派主流——道学理学的大本营。

和学校教育配合的是图书๰,中国历代政府都设有藏书๰机构。宋政府的藏书机构是崇文院,即国立图书๰馆。国立图书馆包括四个单位,称为“四馆”,即“昭文馆”、“集贤殿”、“史馆”、“崇文院秘阁”。昭文馆负责搜集和保管图书,集贤馆负责对藏书校正错误,史馆负责搜集史料é和编写史书,崇文院秘阁负责保藏特别珍贵的书籍和名画。图书最多时达七万三千卷,约七亿三千万字,比唐王朝略少。它的流通量当然很小,不过非法外流的数目很多,如管理人员私相授受,甚至偷窃而去,但对知识传播,却有贡献。

国立图书馆在宋政府另有一种特殊地位,它是政府高级官员包括宰相的候补人才储备所。“四馆”里的供职官员,在术语上称为“馆职”,全由具有儒书丰ถ富知识的人选担任。一旦担任馆职,就等于确定了他光明的前途,因之成为ฦ新进知识分子最重要的追求目标。

然而,国立图书馆最大的贡献,是它编纂了下列四部巨大的“类书”。类书,是中国特有的一种丛书,即把千百种图书所包括的相类似的事件,编纂在一起。读者如果需要某一类的资料é,可免去翻查千百种图书的艰苦。

四大类书除了能够提供学者同类事件丰富的资料外,还为中国保存大量古籍。像《太平御览》所引用的原书多达一千六百八十九种,其中百分之八十八,即一千五百种以上,都已失传。完全靠这部ຖ类书๰,才知道那ว些古籍和它们的内容,这是文化史上最大的勋绩。——

文化普及有赖于图书๰普及,图书普及有赖于进步的印刷术。古代图书,都靠手抄。到了七世纪,木刻๑版兴起,寺庙和尚最初ม用来雕刻佛经——宗教信仰始终是文化传播的主ว要动力之ใ一。上世纪十时,士大夫才用来雕刻儒家学派的经典。到本世纪十一,雕刻技术突飞猛进,业务蒸蒸日上,遂发展成为一种大规模的手工艺行业,大小工厂林立。杭州浙江杭州、成都四川成都、洪州江西南昌、泉州福建泉州ะ,都是重要的出版中心。遇到篇幅巨大的图书,像上述的四部类书,就要送到这些地方雕版。除了政府刊行图书外,因印刷的方便,民间也大量刊行图书,书店业由á是应运而生,图书由珍藏秘宝,逐渐变成普通商品。

——本世纪十一四十年代时,最伟大的雕版家之一的毕异,曾发明活字版。他在胶泥上刻字,用火烧铸,使它变硬,形状跟近代的铅字一样,排版的方式也๣相同,这是中国最早ຉ的活版印刷。但不知道什么เ缘故,并没有推广,只昙花一现便消失了。可能是农业社会的静态需要量,还没有多到手刻版来不及供应的程度。

五宋词

中国文学在第八、第九两世纪唐王朝时代,以诗的创作,有辉煌的成绩。但中国诗有先天的缺点,即字数句数和韵脚๐,限制ๆ太严,又由á于方块文字运用困难,所以无法发展出来像希腊《伊利亚特》和《奥德赛》那种海洋般的长篇史诗。绝大多数的诗只有四句或八句,字数也只有五字或七字,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可以稍作突破,但限度又非常的小,以致不能表达更复杂的感情和作更复杂的叙述。同时因为音乐的普及,于是,一种新的形式兴起,最初ม称之为“诗余”、“长短句”,这是最恰当的称呼,但中国古代习惯使用单音节,所以又改称为“词”。

词是诗的解放,无຀论字数句数和韵脚,大都比诗所要求的尺度为宽,而且比诗更适于歌唱。所以每首词都有一个固定的雅丽名称,以标出它的音乐性质。诗人只要选择词调之后,照它既定的格式下笔,就立刻成为一首歌曲。词的歌唱法,很久以来,已๐经失传。不过我们认为,词有很高的文学价值,但不见得有很高的音乐价值。

——词律最讲究的是字的平上去入四声与清浊,苏轼作词往往不合这种规定,有时还不注意断句,曾被指摘为ฦ“把人的嗓子拗断ษ”。所以我们判断,在如此单调简陋的基础之上,不可能有复杂的高级音乐产生。二十世纪的今天,我们可以听到“词”的后裔“昆曲”,实在并不悦耳,使我们更肯定这种判断。

第八世纪,词便出现于文坛之ใ上,但它却在进入第十世纪之后,才生气蓬勃,压倒其他形式的文学作品,造成词的时代。宋王朝以词闻名的有八百余人,有专业出版的有二百余人。我们举出其中ณ最伟大的五人:李煜、苏轼、柳永、辛弃疾、史达祖,作为词时代的代表。李煜属于上世纪十。苏轼、柳永属于本世纪十一。辛弃疾属于下世纪十二。史达祖属于下下世纪十三。

李煜,恐怕是中国唯一的帝王词人,他是小分裂时代南唐帝国最后一任皇帝。一生截然地分为两段,前半生是无຀忧无虑的宫廷生涯,后半生家破国亡,成为宋帝ຓ国俘虏。两种绝对相反的生活,使他写出动人心弦的好词。当他还是皇帝时,跟妻子周娥皇大周后感情最笃,为ฦ她写下很多艳词。我们举ะ《一斛珠》一词为例:

晚妆初过,沈檀轻注些儿个ฐ。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罗袖囗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氵宛。绣床斜ฒ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沉,檀香木,用以焚香。丁香颗๣,形容舌尖。樱桃,形容红唇。囗,缠绕拂拭。醪:美酒。门必,漩涡。无຀那,无限之ใ意。檀郎,爱人、丈夫。

后来他瞒着妻子,跟她的妹妹小周后偷情,又为她写下很多幽会的词,如《菩萨蛮》:

花明月暗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划ฐ袜下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划袜,脱掉鞋子,以袜着地,避免发出声音。

被俘之后,送到เ开封,小周后被宋皇帝赵光义霸占,向他哭泣求救,李煜毫无办法,自有无限悲怆。九七八年的七月七日,正是他的生日,他和他的家人歌唱他的新词《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ä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ม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对故国的怀念触怒了赵光义,下令把他毒死。李煜ภ死的很惨,他中的是牵机毒,痛苦时头部ຖ跟足部佝偻相接。李煜当皇帝是失败了,但当一个词人却很成功。他用白描手法写词,表面上平铺直叙,内部却包括真挚的感情,是一种最艰难的功力,使他成为词坛之ใ仙,没有一个词人在同一道路上能达到他的造诣。

苏轼,他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杰出的明星,也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位十项全能。对各种形式的作品,如“赋”、“诗”、“词”、“文章”、“骈体”、“绘画”、“书法”,几无一不精。他把词的范围扩大,从狭小的儿女之ใ情的天地,扩大到广漠的大千世界ศ。举他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一词;

大江东去,浪ฐ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道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赤壁,三世纪时,曹操大军被周瑜在此击败,奠定三国时代的基础。周郎,指周瑜。公瑾,周瑜别号。小乔,周瑜的妻子,美女之一。羽扇纶巾๢,传说中诸葛亮不穿戎装,只手执羽扇,头戴纶巾帽,指挥大军。酹,用酒洒地祭຅典。

豪放雄浑,使二个ฐ知道这段史迹的读者,在读这首词后,感觉到风雨扑面。但苏轼的婉约悲凉也同样成功,如《江城子》一词,写他夜间梦见亡妻,诚是一字一恸: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ษ处,明月夜,短松岗。

柳永,一个颓废诗人,他最初在一首词里有两句话:“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当他参加进士考试时,宋王朝第四任皇帝赵受益把他的姓名抹去说:“去浅斟ต低唱吧,要浮名干什么เ?”柳永遂幽默的自称“奉旨作词”。他的词全部是爱情和离愁,表露出本世纪十一社会上纸醉金迷的一面。传播之ใ广,凡有井水的地方แ,都有他的词。词在他的开拓下,句数增加,成为长调。他的创作技巧使他写出难写的感情和难写的事和景,而仍保持直率的自然原始之美。像《雨霖铃》描述离情,回肠百折: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ม歇。都门怅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晚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都门,郡ຉ城城门。

另一首《望海ร潮》,赞美杭州:

东南形势,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荣。烟柳画ฑ桥,风帘翠巾๢莫,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嶂清嘉ล。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๖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风池夸。

三吴,指苏州江苏苏州、越州浙江绍兴、湖州ะ浙江湖州,即最富庶的太湖流域及钱塘江流域地区。羌管,笛。菱歌,江南妇女每逢采菱,在舟中边采边唱。高牙,古时军营前大旗称牙旗。

在柳永的创作中,这并不是一首好词。可是百年之后,到了下世纪十二六十年代,金帝国皇帝完颜亮读它,读到“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对南中国的富丽,怦然心动,引起他大举南征的杀机。

辛弃疾,下世纪十二宋政府南迁后的伟大词人,他原籍历城山东济南,生下来时,山东已沦陷给金帝国。在女真民族统治之下,他和一批爱国青年,起兵反抗,推举耿京为主。耿京派他到来政府当时首都临安浙江杭州ะ联络,可是等他从临安回来,叛徒张安国已把耿京杀掉降敌。辛弃疾和他的同志向戒备森严的金军大营突击,把张安国擒出砍头,然后率众南下。从这一段英雄行径,可了解他的英雄性格。但他强烈的爱国心,却限于客观的苟且偷安的环境,眼看一半国土永远丧失,而无可奈何。于是他的词像钱塘江的大潮,气吞山岳,但带着呜咽苍凉。我们举他《永遇乐》一词,这首词写他在京口江苏镇江北固亭怀古的心情。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