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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孩子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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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儿子要回家(1 / 1)
让武汉的“公众沸腾”了,接下来的每一天,晏紫ใ都有儿时盼望过年般的喜悦心情。

2007428星期六自从陈锋同意我们可以提前&#,是从实践中得出的利于孩子,社会人声语浪。武昌实验小学是武昌区最好的重点小学之一,也是儿子小学的母校。张基广校长的这句话是“教育就是让学生睡好觉明天不跳楼”。而是作为自己้的名言和理想,亦非故作惊人之语,他不是心血来潮一时脱口&#,对老师对家长对领导年年讲月月讲。他说他说的是“难听的实话”。这实话给了公众宽阔的解读空间。我初ม始的解读是,在当前๩的教育现状下退而求其次、退而求其生——让学生睡好觉是最人性的教育,让学生不跳楼是对孩子最大的人文关怀和终极关怀。张基广校长“实话”的背后,是多年来一系列的改革尝试且收效显著,说明中ณ国的教育不乏直面现实,不开倒车的改革者,他们才是真正急教育的人。

为什么เ会这样?前有家长虎视眈眈,后有“未成年人保护法”。某男性家长认为儿子受了委屈,去学校将男ç老师一顿ู痛殴,从校内打到เ校外。一父亲逼儿子上重点大学,儿子不堪压力自杀,其父却让学校赔了5万元。无锡一名22๐岁女老师,因管教一小学生,被其家长割断喉咙死在校门口。教育部ຖ眼见也急了,即时表态:适当惩戒不是体罚,“教育部ຖ将深入研究这一问题๤,帮助教师正确区分合理的惩戒或体罚及变相体罚”我晕,什么话什么意思啊,这可是“部级”语言啊,弯弯绕绕不清啊。于是,中国便有了徐向洋教育训练工作室这类特色教育机构1้0多年的存在,和对戒尺的容忍,有了徐向洋与教育部副部长华东论坛的同台发言,有了2007年7๕月21日教育部派组到徐向洋工作室调研,有了班主任保护规定。现在,班主ว任被列入了“高危人群”!

晚饭后看关于三峡纵队的“鲁豫有约”。在家里,我总和妈妈一起看“鲁豫有约”这个节目,想必关于“三纵“的这个节目她也๣看了,看时的心情一定是又高兴又悲伤吧,因为ฦ她从那时就可能ม打算把我送来了,那ว是什么เ样的场景呢?

三纵集体剃发不久ื,淮安徐向洋总部展开了一场“关于男生剪长发问题的讨论”。注意,总部只是想剪去男孩的长发,而非剃๙光头,但参与讨论的男ç生8๖0%反对剪发,20%ื中ณ立,赞成者为零。代表性意见如下:

远儿,看了你的第三封信,非常高兴!妈妈泪流满面……妈妈看到了希๶望,因为你感悟了人生,咀嚼了生活,品味了亲情,启迪了心智……我坚信,我的儿子将来一定是个前๩途无量的男ç子汉!

这封信通篇都在说“中戏”。送走儿子“逼”出了儿子的目标的同时,也“逼”出了无论对于儿子还是对于我们这个ฐ家庭,都是一个似乎遥不可及的大难题——一旦一致认可,谁都没了退路。

晏紫愤怒了。

儿子四岁半返回武汉后,姥ณ姥ณ也经常来汉照ั看。上学后,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每天早上儿子还睡着,姥姥已在被窝里轻轻柔柔摸摸索索地给儿子套裤子穿袜子。尤其冬天,这是一个相当艰难的过程,为的是能让儿子多睡一会儿,换来的结果是儿子没有养成听铃起床自己้穿衣的习惯。我和晏紫ใ长期被儿子迟到睡懒床的痼疾困扰而束手无策,记得有一次我数了一下儿子房间的好钟坏钟,前后左右一共放了7个。有一次反映到儿子小舅那里,小舅愤怒地说,不起床就把被子一掀,拿鞭子抽!

3๑点,会操开始,队长作了一番精彩讲话。首先是我纵校歌演唱,接着是总部ຖ、华北营。接着是一个个ฐ精彩的表演。总部的踢踏舞,华北营的体能展示,我纵的战术,队列,打背包,都很精彩。终于轮到เ我们了,我心里又紧张又兴奋。随着上个表演的退场,我们进场了。整个ฐ过程中,我们出了几次小失误,但总体来说不错,毕竟我们训练时间很短,准备也๣不足,但我们都尽了力。之ใ后校长对我们的演出给予了肯定。

儿子很少有泪,也很少写泪。他今天写到了泪水,我相信他也有过。

你们好!前๩一封信你们收到了吧,不知你们是什么想法。

我不愿意说我来这里是来改变自己的,说改变自己感觉是在否定原来的我,虽然我知道我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以前的很多做法的确应该被否定,但不是全部。我希๶望说我是来这里成熟ງ自己的,完美自己的。

午饭很香。

今日຅优点:坚持行军

就在儿子去三纵的那个春天,晏紫ใ学校的两ä名大二男ç生深夜将衣服手机钱包放在长江边上然后跳江了,据说是情感原因。两家的父母住在学校半年,一边请人捞尸,一边盼望奇迹出现,但奇迹最终没有出现。

在独生子女频频自杀的事实和数字面前๩,许多“聪明”的家长从期望的顶峰跌落,只求保住孩子高兴、健康地“活着”的生存底线。我和晏紫后来也是如此,历经万苦方แ才进入“聪明”家长的行列ต。中国的独生子女一出生就享受皇帝ຓ般的重重护卫和浸泡在“洪水泛滥般的爱”之ใ中,他们不吃苦不知苦不知人间苦,因此,生活、学习中ณ一遇挫折就挺不住。他们是当今中国心理最脆弱的群体。就在我写作此书时的2009年3月4日,我三姐告诉我,他们居住的东方华尔兹小区,一个ฐ身高1米9๗0的90่后男孩当天早ຉ上跳楼身亡了。

今天6点起床。洗漱后将所有的东西放上车。行军一段时间后进入小山林中的公路,公路坡度很陡,爬起来很吃力。途中ณ经过了很多农田à,看到เ了牛、羊这类动物。

3月7๕日,三纵首日行军37公里,夜宿土门垭。孩子们开始脚起泡,不知儿子打泡没有。杜义แ和其他管带都忙着给孩子们洗脚、挑泡、上药,这情形让人看得心热。日记中的“小旅馆”是在宜昌土门垭,我太熟悉,37๕年前,为了半担碾过米的谷糠能比附近的集市买得一个稍高的价钱,我们3个知青轮换挑糠到过土门垭。还有一个ฐ在武汉与我是邻居的知青,当年招工ื到土门垭食品门市部杀猪,我们曾多次到เ他那儿蹭饭。

3月3日的生日຅日记,儿子终于有了“突然发现”。他的“发现”发自内心,我信。儿子没有写生日,杜义给他专门订了一个蛋糕,他也没写。对这样一个生日຅,他的感情同样是复杂的,更愿意将它尘封起来。

同学们:

车行一路,气氛十分紧张。潜江站是停车休息上厕所补充食物的中途站,汽车没停,从它身边疾驶而过。

原计划在宜昌市住一夜宾馆第二天去三纵,晏紫这时改变了计划:是否与陈总联系一下,发短信给他,今晚很难过去,必须去他那里!

两难是人的常态,人总是不断地面临选择,作出决定,或正确,或不正确,或暂时正确最终错误,或暂时错误最终正确。

天哪,这也是父亲!

7月2๐日,晏紫带儿子去买手机。买回一报价吓我一跳:2๐5๓00่元。一上来就是品牌“三星”,可他初中ณ才刚刚毕业。我看过一份统计资料,买千元以上手机的学生,在大学生中也只占2๐0%。

叙述回到此书的最开头。在晏紫发出“完了”短信的2007年2月4๒日,高一上半学期结束,儿子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全班47๕人,他倒数第3名。事后我看了他的化学考卷,七栏全部是0่,物理卷七栏六个0่一个3,触目惊心。记得高一刚开学的第一天,儿子回家就抱怨说以后还要上晚自习๤。他一直没能融入高中生活,仍然停留แ在初中阶段,这是一位副校长后来说的。在他颓๙势无法逆转时,我曾经提出一个ฐ妥协的要求,我说,我希望你球打好,电脑แ玩好,街舞跳好,成绩不要上游,也๣不能最下游,有个中不溜就行了,你看行不行?儿子不置可否。事实上这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学习兴趣,自控力丧失,意识混乱ກ,他正在一步一步地废我当时意识中的“废”了自己却不自知,自知却又不能自控。他有写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句子的能力,但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

我认为教养子女之所以困难,是因为家长很难改变子女的思想。家长们希望子女用与自己一样的方式思考、办事,但子女有自己独特的思想,他们不想时刻做家长的跟班,而家长又想改变它,这很难。我想,教养子女难就难在这里。我也有独立的思想,我知道我想干什么,我决定我要干什么,有些事是父母无法改变的。思想决定着命运,一个思想高尚的人将高尚地活着,一个思想败坏的人将败坏地活着,这无可否认,所以我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家长应放任子女不管,我的意思是家长应鼓励子女用自己的方式生活。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话更是说给家长听的。那ว些总被教养子女困扰的家长们啊,放开手让子女自由地成长吧!

这一刻,客厅异常安静,没人说一句话,连走动的人也๣是蹑手蹑脚。

那一刻每个人都会有想法而且想法繁多各各不同,我想得最多的是,有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了解不理解孩子的内心世界!尤其,我们成人经常自以为是其实有时非常的无知。尤其,我们内心缺乏对这一代没有兄弟姐妹的独生子女孩子的怜悯之心,认识不到他们其实是非常不幸的一代,认识不到เ巨大的孤独感长期压迫着他们,意识不到เ这种孤独感时时刻刻都会扭曲他们的性格和性情。意识不到。当成人世界ศ将各种压力集于孩子一身的时候,他们更是不幸,这时候,他们只有从同学、朋友那里寻找情感的慰藉,互诉内心的苦闷,分享有限的快乐,甚至于早恋。

然而,在这一刻,我理解了。我理解了儿子的哭泣,理解了孩童世界ศ纯真的感情——“在这个日຅益冰冷的世界”!他们用友情互相取暖!我理解了儿子为什么เ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之ใ中仍然坚决表示不打破原来的生活、不离开他的朋友,理解他对“再难融入原来的生活”的恐惧。没有了与同学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和朋友不管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之间的感情和友谊,这些孤独的孩子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我想到我自己้的“这一家”。我兄弟姐妹八个ฐ,除了大姐在湖南,其余7๕人全在武汉,每个节假日和每个周末,7个兄弟姐妹必有一聚,吃饭聊天说笑打牌其乐融融。即使在母亲去世后,每个周六,姊妹们一碰头就是齐崭崭7个全部ຖ到เ齐。母亲去年临ภ终前曾说了这样一段话,她说:“我难受的时候,巴不得马上死过去,等缓过气来,看着一群儿女围在我身边,我又不想死了,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中国传统家庭的天伦之乐,中ณ国传统家庭兄弟姐妹的手足之情,宿命般地从现代家庭和独生的孩子们身上永远消失了。

这一刻,我在内心发誓:此生,我将永不指责儿子的冷漠!

这一刻,我不知道儿子在电å脑里看到了什么,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是孩子世界神๰圣的秘密,神圣得疼痛,忧伤。可是我内心里多想知道。我真希望有一天儿子能ม写出这一切。

中午我们逛超市买຀小食品。昨天领儿子出三纵大门时,宿舍中ณ的孩子隔着铁栅栏大声地喊:徐修远,给兄弟们多带点吃的回来!我和晏紫会心地笑。现在,儿子主动地跑前跑后两只手抢着帮我们拎食品,我和晏紫又会心地笑了。

晚上,我们和我妹妹两家人饭后逛夷陵大桥。今晚一过,儿子就要回三纵,他有点落寞,既无心看桥,也๣没情绪照相。找到一个空隙,他追问我是否同意他的要求,我再次否定了。

我认为,儿子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杜义的“情况报告”里也写得很清楚,16年形成的“问题”决非三个月就能ม解决。其次,跟班上高二绝对是个ฐ错误。

5月4日,午饭后我和晏紫送儿子回训练基地。

随后我们见了刘ถ队长和陈锋,说了儿子的要求,要求他们配合我们家长一起做儿子的工ื作,安心学习锻炼,坚持到8月底。晚5๓点,我们乘车返汉。

此行宜昌,得失俱显。得在父子之间母子之间都感受了家庭的融洽,释放了血亲之爱,父母与孩子有了第一次面对面长时间的思想交流和心理沟通;失在搅乱了儿子的心,打乱了我们既有的安排。与儿子交谈中,我们曾告诉他,结业后我们不打算让他回原来的学校,而是另选一所住读的高中,甚至想过就在宜昌找一所较好的高中借读,完成高中学业。设想的一切,因为此行都化作了泡影。

后来得知,和儿子同样的情形发生在很多孩子身上,陈锋告诉我,每当“五一”、“十一”家长来探营,孩子们就吵着要回家,结果很多家长就依了孩子,有的连三个月不到เ就把孩子带走了,很遗憾。

百天日记65

20075๓4๒星期五晴

今天下午我回到了学校。跟父母分别时很不舍,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我最终没有让它流下来。送走父母后,我回到了原来的那种训练生活中。

我们纵队还是在饭堂看电视,我班的同学们都询问我外面的事,哪个队又赢了比赛,B๦A谁获得了mvp等等,还问我在外面都吃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我都一一作答。

晚上开“五一”晚会,有女生的舞蹈、唱歌、相声,男ç生的舞蹈、街球、唱歌、小品,多姿多彩,一个比一个ฐ吸引人。我发现,虽然在这里每个人都有一致的穿着,整齐的头发,但一旦脱下这迷彩衣,他们的才华和特长就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多么有生机,多么有魅力。我在节目开展中被教员叫去让我表演街球,我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ฐ任务。我在台下小试了一番就上台了。好长时间没有练了,加上招式也没有想好,玩得不太连贯,不太丰富,但总还是玩下来了,效果还不错,获得了很大的欢呼。我总在外面表演街球,这种场面,我不会紧张,令我怯场。教员们也陆续上台表演,场面很活跃。晚会在一曲“团结就是力量”的合唱中ณ结束了。

窗外在放焰火,很漂亮。

明天,“五一”节就结束了,我们又要投入到新的训练生活中。虽然有点失落,但这又是一次考验、一种磨练了。

百天日记66

200755๓星期六晴

气候开始热起来了。上午在饭堂练坐姿,反省这段时间的放松,与三军会师时我们的纪律作风对比下降了多少?的确,行军回来,我们在慢慢放松自己้。

下午集合后吃了苹果。今天下午的操课内容是学习关于西点军校的知识。西点军校位于美国纽约西点镇,全名美国陆军军官学校,是培养陆军初级军官的学校,同时也๣是培养政治家、思想家、哲学家、商业家的摇篮。能顺ิ利读完这所学校而毕业的学员只占报名人数的10่%。这个学校的新生必须经过7个月的“兽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要经受身体的摧残、精神的侮辱,经受非人化的磨练,这一点,和我们少年西点阳光学校有些相似。不撒谎、不欺骗、不偷盗;不允许别人有这种行为。这是他们的校训,也是做人的根本。看似简单,能完全做到却不易。

陈锋校长说,我们在少年西点阳光学校受训的这段时间,是我们的骄傲,这可能是其他没有受过这种训练的人的一种缺憾。我们在这里受到เ的是一种学校中ณ没有的教育,学到的是学校中学不到的事,这是人生的一种非凡经历,我们之中ณ,也一定会出现各个ฐ领域的精英。

“3๑33๑”大行军结束后,三纵和华北营先后与徐向洋教育训练工作室剥ຓ离而独立了。此时,模仿徐向洋的择差教育机构、训练营、工作室以各种名头在全国涌现,徐向洋声明,全国从今以后不再有徐向洋教育训练工作室任何分支机构,以免鱼目混珠,败坏工作室声誉,并在国家工商总局将“徐向洋”注册。三纵由此更名为“少年西点阳光学校”,华北营更名为“刘晓冰教育训练工作室”。

在我的印象中,西点军校的校训似乎ๆ是“国家,荣誉,责任”,儿子日记中ณ所写的“校训”可能是某几条“校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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