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ฐ与众不同的国家——中国
极为重视道德教诲和道德榜样的作用，这必将对政治造成深远的。工人的，
随着中国市场经济的发展，其不满和抗议也仅限于以工ã，而不是向不同的利ำ益集团或者人民大众负责；在现代中国，指导思想则是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模范代表是当年红军长征和后来劳动大军中的英雄人物。而且人，不仅政府将这些道德标准奉为行为准则，在中国，家庭和学校教育这两ä方面在塑造孩子性格上都占有重要地位。西方的基督教社会更强调人性的阴暗面，所以人就需要赎罪。而中国人则总是对人性持乐观的态度，认为“人之初，性本善”，所以只要培养孩子的方法得当，孩子就会拥有正确的处世态度、价值观以及自我约束的能力。
中国最主要的政治问题就是国家统一??迄今为止这仍然是中国政治的主要话题。追根溯源，这并非是在中国成为民族国家之后的短期内形成的，而是植根于中国文化当中。中国在历史上饱经分裂和战乱的痛苦，所以格外珍视统一。中国人的情感由祖国和文化构成，正是这一观念决定了中国政府在香港和澳门的回归以及统一台湾问题上的态度——一方面对收回这些领ๆ土予以高度重视，另一方面尊重这些地区的人民的生活习惯。如何看待这些领土的归属，所依据的只是“中国性”这个极为ฦ重要的、已经持续了至少2๐000年的概ฐ念。具体来说，就是所有中国人都是中华文明的一部分，中国的全部ຖ领土也是中华文明的一部ຖ
中国的经济增长，已经导致全球经济力量的大规模重新分配：从东南亚到中国，从日本到中ณ国，从欧洲和美国到中国。鉴于中国的腾飞阶段刚过半，仍然有超过50％的人口生活在农村，很显然中国尚处在这一进程的初级阶段。中国拥有15的世界ศ人口，会导致各种规模效应，却能够参与全球经济——用历史的标准来衡量，而且速度极快，并且中间并未伴随相当大的紧张局势和冲突，着实令人不可思议。迄今为止，中ณ国融入世界一直都是相对相安无事的。但目前被这种双赢的氛围环绕的进程，似乎不太可能继续下去。随着西方国家受损者的数量无情地上升，“政治算术”必将改变，完全可能ม的一种后果就是，西方国家——自由贸易的传统鼓吹者，将担当贸易保护的领袖，而始于20世纪7๕0年代后期的全球化时代也将走向终结。
“为ฦ了分析中国崛起的真正含义แ，我们不但要了解它的经济发展过程，还要了解它的历史、政治、文化和传统。否则，我们就会陷入盲人摸象的境地，根本无法理解中国崛起的真正含义，只会感到惊慌失措。”
环境问题也面临ภ相同状况，北京奥运会开幕之前中ณ央政府采取汽车限行等严厉措施ๅ来改善首都空气质量，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然而，大量证据表明，中国正在稳步攀登科技高峰【见图5–8】。像所有的新来者那样，它不得不顺ิ其自然，并从中ณ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独特道路。为了获得一些新技术的使用权，中国综合运用仿造、购买以及吸引合资企业中的外国
尽管改革初ม期的重点主要放在刺激农业经济增长上，但是到了80่年代末期，改革重心已经决定性地转移到了城市和工业经济。80年代，广东经济变成了未来经济形态的缩影，体现了瞬息万变的中国经济所具备的相对优势，香港企业家将其制ๆ造业从本地移往邻近的广东省，就是为了利用当地廉价的劳动力。于是，广东迅速成为香港的制ๆ造业基地。9๗0年代后期，在西方与日本直接对华投资的支持下，中ณ国经济的规模与开放程度越来越大，中国于2001年如愿以偿地加入了世贸组织。正如追求一种开放的贸易政策那样，中国在对待外来投资方แ面也采取了相似的做法。197๕8๖年以来，中国已经获得50่00亿美元的外来直接投资，是日本1้945~2๐00่0年外来直接投资累计总和的10倍。2003年，中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外来直接投资接受国，超越了当时的美国。仿效中国香港的做法，其他外来投资主要涌入了外国跨国公司在中国的分支机构，其目的是利用中国丰富的廉价劳动力，尽可能地使出口更具竞争力。目前，外国公司负责中国总出口的比例已高达60%，其中占主导地位的高科技产品出口，外资约占85％。在这个过程中ณ，中国变成了“世界工厂”，它是这个星球上迄今为止最便宜的低端或中ณ端制造业的国家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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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一些中国人希望改变，另外一些则想保持原样。无论是作为ฦ个人还是整个ฐ社ุ会，我们都生活在一种矛盾的状态中。在清代，我们闭关锁国，拒绝与外界接触，主要是因为ฦ我们想要保持自己的文化和文明。我们认为自己优于世界其他地区，这个理由是无法全部接受的。当我们最终打开国门，才发现自己与西方国家相比，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现在，我们再次打开国门，正是因为这种开放，让我们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西方影响。我们害怕会失去自己的文化和特性。我想要改变，因为目前中国的某些情形并不是那么令人满意，但我也很担心，在消除自己文化缺陷的同时，我们可能也会失去中华文明中最本质最精华的部分。
现代性竞争
在过去的200多年里，西方模样对东亚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首先肤色依然是一种有界定意义แ的符号，另外白色人种往往拥有金黄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和高挑的身材。很难对这些东西进行评论，但是相比本书中探讨的大多常见主题，这些方แ面的问题却更为普遍，对人们的心理影响也更为深远，而且能反映出一个种族更为ฦ根本的特性。日本人照镜子时，总希望能从中看到เ一个白种人，他们强调自己类似于白种人的那ว些特征【要找出二者深刻的身体差异，似乎也不太容易】，由此可以看出日本人对自我形象的认知、他们如何看待自身以及日本人在当今世界上的地位。对于日本人来说，与西方แ人相比时会感到自身体质羸弱，而且还会发出一种民族卑劣感和不安全感，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一提起西方化在东亚地区日益突出的表现，人们会很自然地联想到เ麦当劳。20่08年，中国一共有950家麦当劳【第一家于1้990年在深圳开张】，而早ຉ在2004年的时候，日本就大约有3๑500家，马来西亚也有3๑00家。星巴克、肯德基和必胜客，在该地区也有许多家店铺：20่08年肯德基在中国拥有2๐200多家分店，2006年必胜客也有140家分店。负责麦当劳在中国地区的广告宣传事宜的麦肯锡咨询公司，曾在19๗99๗年快餐备忘录上提出：“主要是因为现代性。快餐店是获得现代性的一个标志。新的‘西方’快餐店【尽管主要是麦当劳】变成了新兴中产阶层的地位象征。它加强了两者之间的联系，表明这些中产阶层能够过上西方式【通常称为ฦ美国式】的生活。”
现代化在世界不同地区和不同文化中的出现，迫使我们重新评估我们所谓的现代性，认识它的多样性和多元化。我们得出的现代性概念，不能仅仅建立在北美和欧洲的经验基础上。随着新型现代性的出现，我们对现代性的理解也应该发生相应的变化和扩展。中国学者黄平认为，在许多方面，中华文明与西方文明都是风格迥异，各有千秋，因此仅仅用西方人的概ฐ念，是很难理解中ณ华文明及其现代性的。他总结道：“这难道不是一个关于西方的概念或理论是否脱离中国现实的问题吗？中国自身的实践，有能力产生替代性的概念、理论和更有说服力的文化架构。”
西方化有多深
正如我们将在第二部分看到的，中ณ国现代性的轮廓不仅留有共产主ว义的痕迹，它背负的更多是中国的历史印记。
“整个中国经济都依赖于上海、香港、青岛、武汉的大型外资银行和一些实力强大的外资公司……海关、盐税的行政管理部门和邮政服务都由á外国人经营，他们攫取所有利润。在神州大地上，西方国家和日本的军舰及商船随处可见——遍及港口、海岸和长江流域。除了少许的中国公司……整个现代工业部ຖ门【服装厂、烟厂、铁路、水运、水泥厂、肥皂厂、面粉厂，在城镇还有煤气、自来水和电力以及公共交通】，都处于外国公司控制之ใ下。”
而是两者政治构成的本质存在深刻的不同，这种状况至少持续了20่00年，而且其影响难以计数。毕竟，这能够解释为什么在理解中国时欧洲模板显得那ว么贫乏无力。罗马帝国崩溃之后，哪怕拿破仑和希特勒再野心勃勃，欧洲也没能够对几乎整个大陆行使中央集权控制的帝国政权统治。相反，政治权威转移到了许多小国手中。甚至在统一的进程和现代民族—国家体系创建的过程中，欧洲仍然保持着分裂为多国家制度的特征。与此相反，中国从未丧失过帝ຓ国的国家制度，这种体系是经历了紧ู张的诸侯间争斗后显露出来的。实际上，除了外蒙古以外，今天的中ณ国，仍然或多或少地与其在清朝达到最大地理范围时所获取的国家保持着共同的边界。中国的平衡状态是一个ฐ统一的农业帝国，而欧洲则是一个由诸多国家组成的团体。
故而，与欧洲的情形不同，中国从来都不受强有力的精英的制约，它享有广泛存在和不受挑战的权威แ。因此，在欧洲，国家和社会之ใ间的界限被明确地勾勒且争议不断，中国却不存在类似的情况；在中ณ国，边界始终是模糊的，直到今天依然如此：没有必要去界定它们，因为中国不存在互相竞争的社会团体。界限，只是一个组织约束和资源限制的实际问题。相比之下，在欧洲，自主ว、竞争的精英——贵族、牧师和市民，都在为ฦ限制国家的权力而战斗。欧洲国家和精英之间的竞争，与教堂和阶级紧密相连；但是在中国，学者、农民、商人和艺人的功能分化，并没有转化为独立的权力基础或制度化的声音。
“但是，对于东印度群岛和西印度群岛的本地人来说，从这些事情中获得的所有商业利益都在他们的巨大悲痛中ณ……在发现这些地方的特殊时刻，欧洲一方恰好享有如此巨เ大的经济和军事优势，以至于它们有能力在这些偏远的国家实施各种不公平的行为ฦ。从此以后，或许殖民地的本土居民会变得强大，或许欧洲会江河日下，或许世界ศ其他地方的居民会获得像欧洲那样的勇气和力量，从而使强大的独立国家强加在他国身上的不公正，转变为强国之间的相互妥协和尊重。
它们的联系在于160่7年最先到达美国的殖民者是欧洲人。到19๗70年，美国共有3929๗万人，其中ณ698万人是奴隶，他们不被视为美国社会的一部分：80%的白人是英国人【剩下的2๐0%主ว要是德国人和荷兰人】。一波又一波的欧洲移民带来了他们的价值观、信仰、风俗习惯、知识和文化。他们的目标是在新า世界国家重新建立起一个旧世界。但是，与欧洲资本主ว义还保留着封建残余不同，欧洲移民不受先前存在的社ุ会结构或风俗习惯的限制ๆ。实际上，他们可以忘记历史，一切从头开始。当然，这也使美国印第安人在所谓的“种族清洗”运动中蒙受重创。
美国成功地创น建了一种世界体系，它是当之ใ无愧的霸权国，同时也秉持开放和包容的态度，前苏联解体之ใ后，这种体系发展得愈加成熟，中国也逐步参与了进来。
1้800年，在中国和西欧的一些中心地区，生活水平是大致相当的，可能日本略高一点，人均寿命和卡路里摄入量也基本相同。人均寿命是衡量繁荣程度的一项重要指标，除了最富裕的地区，欧洲大部分地区的人均寿命都到1้9世纪末才超过中国。保尔·贝罗什【paulBaທiroch】计算得出，1800年中ณ国的人均收入水平领先于西欧，亚洲作为一个整体落后于西欧，但超过了欧洲。当然，提起中国和欧洲，我们必须牢记一点，这两个地方都聚集了难以计数的人口：1820年，中国人口高达381亿，西欧人口达到เ133亿，欧洲总人口达到169亿。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生活水平必然存在着很大的不同，互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们普遍认为18๖世纪末叶，中国最发达的地区，特别是长江三角洲，已或多或少与英国等西北欧最繁荣的国家处于同等发达水平。鉴于最发达地区在工ื业腾飞中所起的先导作用，需要对英国和长江三角洲做出具体的比较。
在此，我们非常有必要对如中国一样的陆地型扩张和英法等欧洲国家的海洋型扩张进行区分。欧洲殖民政策的影响力并没有中国那么เ大，它只是在澳大利ำ亚和北美等地设置殖民点，还不能起到同化民族和文化的作用。另外，这种政策也只是在遥远的地方推行，所以对宗主国来说感受还是较为ฦ陌生。海洋扩张政策与中ณ国所采取方式有着很大的不同，后者运用的是陆地扩张模式，它不但具有空间距离近的特点，而且还能对扩张地域施加上千年的影响。鉴于中国幅员辽阔，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它仍是一个帝国。
从天下大同到民族国家
在19世纪与欧洲发生冲突以前，中ณ国的自我认知与民族国家标准仍有很大的出入。它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中央之国和“天下”。其他国家与中国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中国都不需要一个名字，它就是“中央之ใ国”。中国纯粹是文明的光辉造就的一片土地，而不是像以色列ต或美国那样因上帝的青睐而生。理解
“中ณ央之国”这一概念的最好方แ法就是查阅这个时期的地图：地图呈同心圆的状
态，而北京就是同心圆的中心，其核心成员是中国北方人。同心圆不断ษ地向外扩散，首先是汉族人，其次是近处的野蛮人，再次是远方的野蛮人、朝贡国。最外面就是一大片尚未开化的黑暗之地，即遥远的岛屿和大洲【见图7–1】。
图7–1้古代中国的世界观
“五服”说最早见于公元前6世纪的《尚书·禹贡》，以五百里为ฦ一区划ฐ，由近及远分为甸服、侯服、绥服、要服、荒服。“五服”图是矩形的，印证了古代“天圆地方แ”的说法。
总之，中华帝国完全将自己置于全球秩序的中心。“中央之国”观念并不像民族国家那样拥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它把中国看做一个不断向外延伸的世界，这个世界ศ由被野蛮人环绕的单一“文明”组成，野蛮人距离中心的远近则由其文化受汉文化影响的程度决定，越是远离华夏文明其作用就越小。作为“天下”，中华帝国拥有非常强大的权力，它位居世界之首，享有非同一般的地位。华夏文明是一个高层次的文明，它建立在价值观、道德和儒家思想之ใ上，历朝历代深受其熏陶。“中央之ใ国”观念的核心思想是大同，这也是中华帝国向外扩张的理论依据。
与民族国家不同的是，中华帝国并没有明确的疆界，它是一个模糊的区域。
随着这些扩大的区域远离华夏文明，其受汉文化影响的程度也在逐渐减少。因
此，世界的中心——中ณ国并不需要名字，而“中央之ใ国”的地位也毋庸置疑。中国扩张的模式是一个征服加同化的过程，其意识形态合理性来自“提高野蛮国家的文明程度”。华夏文明对它周围的地区处于绝对支配地位：日本和朝鲜半岛使用的文字就是汉字演变而来的，并在治国方略和道德准则上广泛吸收了儒家思想的核心内容；越南的汉化程度较高，它在许多世纪内都在激烈抗争；最后，经历了长期的汉化之后，才有了今天的中ณ国。在这个过程之中，武力当然是不可或缺的，但我们也不能否认中ณ国式思维和行事方式的巨เ大影响。